被永曦帝留得久,出来的时候才知她已经回府了,想着人此刻恐怕已经歇下,故而谁也没打搅,又翻了回墙,进了苏府。
本就也没想着将人惊醒,只来瞧瞧人便就回了。
只是才甫一到门口,就瞧见她约莫是图方便,直接就枕在了最外侧,身侧还搭着一本书没放下来,想是身子也不大利爽,柳眉轻蹙着,睡得不大安稳。
他轻叹口气,还是径直走到她跟前,瞧了人半响,见人的眉头总算是松开了些,才将她手上要掉不掉的书收好,随后才又瞧了瞧她那比昨日算是消肿了些的手腕,拿出随身带的药。
给她涂抹的时候熟练得已经不像是头一次。
苏苑音睡得浅,只突然觉得手上突然有些凉意,一阵一阵的,将那点痛觉都盖住。
她嘤咛一声,睁开了睡意迷蒙的眼。
似是见惯了他平日里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倒是难得见到人还有这般专注的时候。
只见他正神情专注地用那双好看的手轻轻握住她的。
似是听见些动静,他转过眸来瞧她。
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疼了她,人才醒了过来,给人上药的手力道又轻了轻。
在烛光氤氲下对上他的视线,苏苑音只觉得呼吸一窒,没什么防备,就要险些沉溺在他那温柔的眼眸中。
瞧着这般温柔的萧阙,这一定是个好梦吧,她想。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周末愉快哟~今夜大家都好梦hhh
第75章
片刻后,萧阙便就恢复了如常神色,瞧见她有些懵懂的神情,他不住地笑了笑,故意调侃她:“傻了吗?”
方才那一幕只宛若是错觉,她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你才傻了。”
她有些不甘地回他,只觉得这人当真是翻墙翻出瘾来,总是神出鬼没,叫她窘态百出。
萧阙闻言,也不同她接着争辩,只是手上动作不停,抹上药之后又给她揉了揉,力道不重,是她能接受的程度。
待弄好,他在慢慢放下她手:“还痛么?”
瞧见萧阙这般伺候人,苏苑音只觉得稀奇,平素里但是见他拿刀的时候多,只拿着药这般关切旁人倒是从未见过。
她瞧着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痛,但也不像是先前那般痛。
萧阙只当是人还没睡醒,将人衣袖放下的时候又瞧见了那个红色月牙的胎记,他顿顿:“你希望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苏苑音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只是萧阙问起,她还是认真地想了想:“也不一定非得是什么人,虽不知当初他们抛下我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若是他们都康健,说不定也在找我,这么一想,我便就觉得其实也还不错。”
萧阙瞧了瞧她,想将安定县那件事同她说的想法又压下。
他在迟疑,会不会比起知道那沉重的真相,此刻一无所知的她会过得更松快些。
被仇恨压得快直不起身的感觉太累,他突然便就不大想叫她也同自己一样背负相似的东西,她身上的仇便就也一并交予他就好。
至于其他,等到事成时候在将一切真相都告知她,也无需再背负些什么...
袖口被扯了扯,将他从片刻的失神从回来,他瞧她,等着她开口。
“二皇子的突然要纳苏落雪做侧妃,这件事太突然了,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稳,你不若先寻个由头快回梁州去吧。”她蹙了蹙眉,还是将自己的顾虑给说了出来。
后来怕自己说不动他,他不会轻易信自己的话,又斟酌一番,尽量将那些说出来有些匪夷所思的话说得真切些。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叫你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你要信我没有发失心疯,说的也都是句句属实。”
见她一副极为郑重的模样,萧阙被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说。”
“苏落雪她...其实同我们有些不一样,她能知道一些以后发生的事情,但又不是全然知晓,我不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但是我怕她此番同二皇子做了于你不利的交易,你就信我这一次,他们的喜宴你可能借故先走?”
她瞧着萧阙,只怕他不肯信自己。毕竟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要是听了这番话定也会以为对方是在胡言乱语。
萧阙敛神,其实最近萧旼屡立奇功,在永曦帝最需要用人之际脱颖而出,极得重用。他本以为是萧旼身边得了什么新的谋士,却没成想竟是同苏落雪有关吗?
若是细细算算一下时间,都是在萧旼将苏落雪带回来之后,时间倒是也能对上。
虽然这番说辞总有些像是诳语。
只是永曦帝此刻费尽心机便就是想将他留在上京,甚至还不停的试探于他,且现下恐怕已经叫他得逞了。
所以应承了婚事又不迟迟下旨,不就是想用她来将自己绊在上京么,再有就是萧旼的亲事。
苏苑音也知若是他们当真是冲着萧阙而来,必定就会有成千上万个理由来应对,她必须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点什么。
突然有一只温软的手钻进了他的掌心,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
他垂眸,那手纤细白净,同他的放在一处,倒是显得格外小:“莫急,我出不了什么事。”
她点点头,见他神色仍旧波澜不惊,便就有些无由来地信他。
人睡着之后萧阙才走的。
走的时候还顺带拿走了那封放在书案上还未来得及送出的信,以至于第二日春棋来领自己的差事,问起那信的时候,叫苏苑音好一阵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