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奴 第104节(1 / 2)

小狼奴 摘一朵影子 2530 字 6个月前

红裳恍若未闻,出去后还带上了门。

    “殿下以前很爱喝甜味的泡茶。”狼奴触上她的袖子,进而去握她的手腕,“不是不喜欢喝,是觉得自己该喝涩茶了,对吗?”

    楚言枝要把他的手弄下去,狼奴却俯身搭上她的肩膀,与她只隔几息之距对望着。楚言枝的呼吸有点发软了。

    “殿下说不想奴,是觉得不该想奴了,对吗?”

    楚言枝再次偏脸看向窗外,身子微微往后仰靠,想躲避他的靠近:“就是不想。”

    狼奴将她微潮的发丝轻柔地拨到耳后,这触碰过轻过痒,若有还无,她止不住想要颤抖。

    狼奴把她拥到了怀里。楚言枝屏息片刻,抬起手臂要把他推开。

    可她手脚泛着软劲,推不开,像欲拒还迎。她总是这样,他挨得近一点,只是碰一碰而已,她就软下来。这不过隔了几日没见。

    狼奴轻轻拥住她,拿她手腕的手扶住她的腰,搭她肩膀的手抚上了她的脊背与后颈。

    “殿下在想奴。”狼奴感受着她柔软的怀抱和正剧烈着的心跳,这心跳与他的心跳相错着砸在彼此的肋骨上。

    他吻她的耳,吻她的脸颊,吻她的唇。

    楚言枝绷直颈线,后背靠到榻沿,他两膝跨来,认真地吻她。

    有温热的水珠落到了脸颊上,狼奴睁眸,看到殿下紧闭着的眼尾溢出了泪。她抓抓他的后背,却只能掐住他的衣服,她转而去抓他的脖颈,但到底力气太软太小,比起痛,这更像是尖锐的痒。

    “殿下,奴的殿下。”狼奴擦去她眼角的泪,“奴害殿下难过了。”

    楚言枝枕在榻沿的扶手上,含泪的眼睛望向他,即刻又避开。她嗓音微颤却决然:“你下去。”

    狼奴还在给她擦眼泪,胸膛挨着胸膛,楚言枝避也避不开。

    “不要赶奴走,殿下,把心事告诉奴。”狼奴牵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窝上,望着她的眼睛,“奴是世上和殿下最亲近的人。”

    “你不是。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楚言枝把他的手拨开,按着扶手坐直了身。

    狼奴还跪坐在她面前,微微歪了歪头:“殿下怪奴勾引你犯错吗?这让殿下伤心难过……错的是奴。”

    他以为人的爱欲都没有错,他以为作为这世上他最爱重的人,殿下该有选择一切的权利。他自以为是了。

    “我说过不止一次,如果有一天我变坏了,不是谁把我带坏的,是我本来就坏,暴露本性而已。”楚言枝忍着哽咽,眸光恢复了清明,直视着他,“我有很多选择,可以再也不理你,可以告诉娘亲把你赶走,甚至可以让人杀了你……我都没有做到。甚至在以为你要走、看到你躲着不出来的时候,我想你别走,还主动去找你,承诺再也不赶你了。是我自己把事情弄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狼奴摇头,眼眶愈发红了:“殿下没有错,殿下是世上最好的人,殿下这样说,是在剜奴的心。”

    楚言枝稳住了自己的吐息,指尖搭在窗槛上,凉潮的风顺着指尖拂到她的心尖,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平稳。

    “我倒希望我坏一点,可我是个纠结的人。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变得这么纠结……狼奴,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狼奴沉默片刻:“因为殿下爱奴。”

    楚言枝眉心微蹙,再度看向他。

    狼奴仍望着她的眼睛,轻声道:“爱奴,所以总对奴心软。”

    楚言枝却笑了:“你只是我的小奴隶,我不可能爱你。”

    狼奴略微点头:“也因为奴是殿下的小奴隶,所以殿下不敢爱奴。”

    楚言枝抿了唇角:“我不爱你。”

    “殿下喜欢奴吻你抱你抚摸你吗?换作另外任何一个人,还会喜欢吗?”狼奴凝望着她,“殿下不妨逼自己狠心一点,杀了奴,把奴葬到北地。”

    “你威胁我?”

    狼奴垂眸摇头,解开了腰间的剑:“奴不会那样对殿下,但这是最好的办法。殿下这样痛苦,都是因为奴,只要奴还活着,就永远忍不住去找殿下、接近殿下、触碰殿下,殿下也会忍不住寻奴、见奴,只有奴死了,殿下才能不再爱奴。狼生来不会自绝,殿下,奴的命是你的。”

    他将剑捧到了她面前。

    楚言枝看他,又看剑,收回了冰凉的指尖,裹握在另一只手里。

    楚言枝隐约觉得这一切多荒谬,她养大的小奴隶把他的剑捧到她眼前,要她杀了他,理由是她不能爱他。楚言枝当然坚信自己不爱他。既然不爱他,为何要杀他?

    可是像狼奴说的那样,他在不在眼前,她都觉得痛苦。她的身体贪欲,贪得忘了礼义廉耻,总想和小奴隶缠抱在一起,可真抱在一起了,事后她会好后悔。

    杀了他,便能断掉她对他的一切欲望吗?

    小表哥是很好的人,长得很好看、很干净,也是眼里只有她,等将来成亲,身边没有别的男子,没有小奴隶,她和他日夜相处一处,她的身体也能对他产生欲的吧,说不定心也能爱上他。

    楚言枝的手碰到了剑柄上。

    她还记得小时候狼奴第一次把这剑带回来,她非要学,却因为太重了根本提不起来,人差点跌倒,把宫婢们吓得不轻,狼奴则第一时间抱住了她。剑尖划断了木奴的系带,她捡起来看到木奴衣服上的针脚,才意识到他每次送回来给她的衣服都是他亲手做的。

    小奴隶一直是很乖的小奴隶,连到今天,错的明明是她,是她忘了一位公主该是什么模样,为了让她别再那么痛苦,他要她杀了他。

    她爱他吗?

    什么是爱?像小奴隶对她这样吗?

    她绝不会做出这种蠢事的,公主该骄傲地活,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小奴隶献上自己的命。就算她不是公主,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她也断不可能为了这世上任何男子去死,还是以如此荒谬的理由。

    所以她对小奴隶绝不是爱。她只是舍不得他、足够喜欢他,毕竟是朝夕多年,亲手养到这么大的小奴隶。

    楚言枝把剑朝他推回去:“你师父给你剑,不是要你这样死的。”

    狼奴抬眸,一时无言。

    窗外隐有雷声,院外的宫婢们指着天上的闪电,幼稚又无聊地猜着会不会有龙在里面穿行。楚言枝将窗子关上了。

    内室光线更暗了一层,狼奴隐在她面前,渐渐收紧了握剑的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