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会面的张辽见刘备模样似比自己还小数岁,虽已从曹性口中听说此人武艺尚胜吕布一筹,但如此莫名易主的鸟气还是憋得他一肚子火;这时先跟高顺使了个眼色,便向刘备质问:「闻公召张某及高团练听用之意,是为防胡虏犯境与长期征剿;不过圣上封您的官衔可是『讨寇枢密使』啊,刘大人放着山贼不杀竟去找狄夷的麻烦,不会有捨本逐末的非议吗?何况公握有调度并州兵马之军权,任命下属不循正常途径而凭比武私相授受,难道就真视我等为赌桌上的利物?」
「文远闭嘴!人家看你俩是个可造之才,使君方以命相搏来换得二位的投效;你对刘大人讲话要客气些---」曹性听他出言不逊,已忍不住开口喝斥。
张辽对这传他箭术的同乡老大哥果真敬重至极,儘管心中十分不情愿,却也只低下头不敢再说啥了;刘备见状忙按着曹性肩膀道:「曹将军无需动肝火;话不说不明,咱事先未和他们沟通,是备较失礼数------」
正气凛然的回视着二将,整理好思绪的刘备半响后才先问高顺说:「德超既为丁州牧旗下之步兵团练,想来亦是籍设此间吧?」
又是个惜言如金的闷葫芦,他頷首道:「高某乃太原京陵县人。」
「那么---,」环顾着在座群豪,刘备忽用沉重的语调续问:「各位可曾耳闻过『二脚羊』及『人肉风箏』这两个名词?」
此话一出,他三位把弟因不知情由的关係反应还算好,在座的并州诸将却已人人脸上色变,其中自亦包括了张辽、高顺在内。
彷彿是在解说给把弟们听,语重心长的刘备接着道:「游牧民族向来逐草而居,领土虽阔,但大部份均为苦寒风沙之地,不像我辈居住的中原气候宜人且物產丰饶,也因为如此,才形成他们恃强凌弱的好斗习性与涎覬关内之野心;而这正是汉人为何要花千百年修筑长城的缘故,歷朝君主更屡派王师试图要弭灭那些长久为害的边患------」
摸着酒杯杯沿,痛恨这一段段残暴史实的他继续述说:「然则由于胡虏骑射之术精良,战力又远胜汉兵,往往导致咱全军覆没甚至引发狄夷的掠袭报復;这一来,可苦了我们边关的无辜百姓,打不赢、跑不掉的下场除家破人亡外,年轻女子即沦为姦淫的洩慾工具,或和其它人成了替代羔羊之牺牲品及番骑残杀为乐的玩物,『二脚羊』及『人肉风箏』的称号,住并州的各位应该有人比备更清楚吧?」
演义中偷拿吕布方天画戟献降曹操的侯成大概是喝多了酒,听到此处不禁便在丁原面前壮着胆愤愾的补充道:「那些蛮子当真歹毒得紧,大肆劫掠完就把咱被抓去的老弱妇孺充作牲口宰杀烹烤,这即是所谓的『二脚羊』了;至于『人肉风箏』,则是将遭俘者以长索绑在马后快跑拖行,藉速度让此人腾浮半空中,他们常以这方式作为赌赛------」
「他妈的王八羔子!居然这样对待汉人啊?大哥,俺老张现在便讨令去打什么匈奴、鲜卑番子,把他们抓回来亦像宰猪般碎剐,替咱被害的百姓出一口鸟气!」满脸鬍鬚激动到根根倒竖,只差没拍桌的猛张飞已大骂着说;其实撇开丁原不算,席间的并州诸将已无不想主动请缨,只是没人有勇气敢再当第二个曹性罢了。
刘备对三弟示以嘉许的笑了笑,却没真的派此牛人去做急先锋;復将视线移回至张辽、高顺的脸上后,他又续道:「是的,目前各路山匪横行于四方州郡,我这『讨寇枢密使』干嘛不先破几处贼寨抢立军功,却先忙着未雨绸繆防止狄夷入侵?文远啊,你可曾细想中原只要一点起战火,雁门关外那些虎视眈眈的异族就将会再製造多少『二脚羊』及『人肉风箏』?备向丁大人徵调两位的方法虽不可取,但你若用这说词当推諉藉口,而仍执意坐观边境生灵涂炭,于心何忍?」
看自己部眾皆已听得热血沸腾,暗暗忧心的丁原为了急泼刘备冷水,即哼声「吐槽」的说:「使君好大的口气哪---;不过匈奴、鲜卑兵强马壮,诚如公言歷朝君主都对其徒呼奈何,倘摒弃怀柔旧例致引铁蹄再度蹂躪我汉室江山,公将以何策应付之?」
意味深长的炯视丁原,灵光一闪的刘备便套用起某位抗日领袖之名句道:「地不分东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群策群力,誓驱韃虏!」
忽与高顺起身向刘备抱拳,面带羞愧的张辽终于朗声说:「请主公宥恕我等先前之无礼,张辽、高顺今后愿随君侧,共保大汉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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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提早和黄巾教眾衝突,离开晋阳的刘备一行人并未选择捷径由冀北直赴幽州,而是沿新兴郡各县绕往蓟辽之目的地:代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