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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沉吟片刻, 指着自家儿子:“你先去偏房呆一会去,要不就去做你的事,我跟这丫头好好说说话。”
裴境一呆, 面容有些紧张:“母亲……”
与裴境那张英俊面庞如出一辙,却更加柔美妩媚的二太太, 此时笑了, 将笼在眉间那一点轻愁驱散, 此时才叫人明白, 只有这样光彩照人的美人,才能生出六公子那样无双公子来。
“怎么,不放心娘亲?你心尖上的人, 我怎么会不好好待她。”
“母亲, 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二太太瞥了他一眼:“那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她?”
裴境无奈, 拍了拍沈妙贞的肩膀以示安慰:“母亲,她胆子小, 您若是要训话也柔和着些,她年纪也不大呢。”
二太太差点气笑:“瞧瞧,还没真的过门,你就开始护着了, 难道我能不知分寸,伤了你的人?这也就是我罢了, 但凡贪上个恶婆婆, 总要贪图你的”
裴境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是儿子的不是,叫母亲生气了。”
二太太嫌弃的挥挥手:“罢了罢了, 你快快去吧, 莫要打扰我们说私房话。”
裴境被自家娘亲如此嫌弃, 也是没有脾气,只能摇摇头,灰溜溜的退出去。
沈妙贞更加紧张起来,虽然她也害怕公子,可比起公子,二太太更让她觉得不熟悉,她拘谨的攥紧了拳头。
二太太面色柔和了下来,问了沈妙贞的家中情况,得知她家中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今年刚刚丧母。
“以前曾问过你,你娘亲可是西京人,不然怎会做西京风味的糕点,却没想到她竟是个薄命人。”
“你娘亲是姓徐?”
沈妙贞点点头,恭敬的回话。
二太太眼眸中似是闪过一丝怀念:“徐,是个好姓,西京的河东徐氏,可是出过不少的淑女。”
“奴婢母亲只是个村妇,虽也姓徐,又如何与那些名门淑女相比。”
二太太叹气道:“也是,你这孩子模样生的好,又做的一手好糕点,既然六郎喜欢你,你便好好侍奉,陪在他身边吧。”
沈妙贞低下头,抿着唇,轻轻嗯了一声。
这孩子的确长了一张裴境会喜欢的相貌,因为连她自己也有些莫名的喜爱这个丫头,儿子与自己到底有些相似的秉性,会瞧上她也不意外。
“好孩子,你以后跟在境儿身边,到底身份不同,境儿没有教你,要抬起头来,堂堂正正的做人嘛,你这样胆小,境儿的正室进门前,内闱总得有人打理,你不立起来,如何压得住下头的人呢。”
二太太说的也是真心话,因为对她有些好感,才会提点她。
沈妙贞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她只觉得,好像被人推着走到这一步,就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依言抬起头来,二太太又好生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到她这一张桃心样的小脸,猫一样明亮圆润的杏眼,总觉得很是面善,越瞧越觉得喜欢。
可明明是极为出色带着天然纯真与妩媚的容貌,她的脸上却是恐慌与害怕。
沈妙贞才多大的年纪,就算在侯府学的长了一些心眼,可远远达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心中迷茫,难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二太太懒得管侯府这一摊子乌七八糟的事,对管家更是敬而远之,可并不代表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
相反,她心里明镜似的。
“你可以不愿意服侍境儿?还是说他强迫了你?”
“你不必怕,他若做了这等事,可以同我说,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家风严格的清流,可强迫姑娘的事,还是做不出的。”
沈妙贞吓了一跳,差点给二太太跪下来求她饶过自己:“奴婢……奴婢,只是不知该怎么办,奴婢的身契是十年,公子天人之姿,那样优秀,奴婢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儿,配不得公子如此相待。”
“可是公子他……他……公子是好人,太太也是好人,奴婢只怕做错了事,惹得公子不高兴,若是跟在公子身边,难道要做一辈子侯府的奴婢?这,这自然是奴婢三生有幸,只是……”
她咬住了下唇,几乎快要哭了出来,前言不搭后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是说,境儿根本就没问你愿不愿意?”
沈妙贞低下了头,不敢回答。
二太太满脸的一言难尽,心里道了一声果然,果然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子,她虽觉得沈妙贞面善,跟自己儿子比起来,也是比不得的。
她的儿子绝不会轻易动心,必然经过深思熟虑。
“你不愿意吗?”二太太面色复杂。
“奴婢……奴婢……”
这必然是不太愿意了,二太太心里了然,若是愿意,早千恩万谢的高兴起来,还用的着这么犹豫?
“公子那样的人,是奴婢攀不上的,奴婢也不知,为何公子会对奴婢这样,奴婢只觉得惶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沈妙贞生怕二太太以为,她是嫌弃六公子,再对她生了看法,如今命都捏在人家手里,她是什么身份,如何敢嫌弃六公子。
二太太笑了笑:“我并非劝你做妾,各人有各人的志向,境儿能特意把你带到我跟前来,想必对你也是上了心的,你们自己的事,我是不参与的,只要他寻的人不作妖,能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他寻什么女子,我是不管的。”
她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只是境儿这种家世,相貌,你便是拿了卖身契出去了,做平头百姓家的正妻,便能过什么好日子,境儿也教过你读书,你也知道什么叫做贫贱夫妻百事哀。”
“我们家也不是那等磋磨妾侍的人家,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安稳富裕的生活也是唾手可得。”
二太太话说的并没有那么的明白,说的太过反而成了威逼利诱,劝人家姑娘做妾了。
只是这姑娘年纪小,不懂自己要什么,她便多说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