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不明白, 公子明明跟爱情是那么的遥远, 他待沈妙贞种种的好, 也不过是觉得有趣,并没有给她不可的程度。
“公子,您既然……爱沈姑娘, 为什么……不把她留下, 只要公子稍微使用些小手段,她绝对飞不出您的手心。”
“哪怕沈姑娘不愿做妾又如何, 只要她走不出咱们裴家的门,早晚会死心塌地的陪着您, 等到将来,生下小姐少爷的,她这辈子就注定是您的人了。”
裴境并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强行留下她又如何, 她跑不了。
可当他看到她的眼泪,那么的晶莹, 那么的滚烫, 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让他觉得煎熬,觉得焦灼。
“你觉得爱是什么呢?”
“……”
空青的惊讶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公子最是讨厌跟他们说些什么风花雪月, 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建功立业, 专心前程事业,而不是沉醉于温柔乡中,爱情这种东西,只会消磨男人的意志。
空青一愣一愣的,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我爱她,想要她幸福,要她开心,如果我给不了她想要的,还不如放她自由,她离开了我,不是很开心嘛。”
“她是开心了,可公子您不开心啊。”
都着急上火的吐了血,还在这里故作大度呢,空青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若紫豪待在他身边不开心,想要离开他嫁给别人,他一定会吃醋会难受。
他才不要放人走。
“公子,您还给了沈姑娘那么多的嫁妆,若是沈姑娘将来嫁了人,有了夫婿,那些钱可就都带到她的婆家去了,公子您,这不是为别人做嫁衣嘛,您就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沈姑娘嫁给别人?”
公子也忒大度了。
他们公子分明是个杀伐果断的人,现在到是成了个活菩萨?
裴境沉默半晌,声音冰凉:“可我爱她又如何呢,她对我的影响已经太大了,让我变得软弱,变得再也不像自己,离开了也好,至少我不会再因为她而纠结心软。”
他的人生依然还会回归本来的路线,她的出现只是让他偏航了一瞬,现在终于一切都回归原本的样子。
“爱又如何,人生本就不只有爱,对我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许以后我还会爱上别的女人。”
“把人强行留住,却给不了她想要的,只是造就一对怨偶。”
“走了好,我心里清静。”
空青心里嘀咕,根本就不敢说出来,公子嘴上说着走了好,说着不关心。
可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副人生没有了指望的模样,绝望又空洞,感觉身体还在这,灵魂却消失了。
“那……那奴们以后是不是不用打探沈姑娘的消息了?”
“……”
裴境的目光古井无波,犹如一滩黑漆漆的死水:“不必了,以后听到什么,也不用告诉我。”
他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灵魂飘在半空中,冷眼看着他这幅样子,不住的嘲讽他,一直在叫嚣着,把她带回来,不要放她走。
并没有理会另一个自己的阻止,已经做出了决定,他绝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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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贞还是没有接受温齐,纵然这少年是如此的真诚,情谊又这般热烈。
但疲惫如她,并不想再跟所谓的高门公子有所牵扯,成婚就更不行了,他们这些世家,成婚可不仅仅只有情就可以,这是两个家族之间联姻,会有很多的顾虑。
她并不怀疑温齐的认真,只是不相信时间考验下的人性,又有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变呢。
说她胆小也好懦弱也罢,她不愿放手一搏,太过浓烈的爱,只会让人痛苦。
而且她并不爱温齐,如果说对裴境,尚且有一丝半毫的迷恋,搅动她的一池心湖,对温齐就是完全把他当成了弟弟。
当然,以她的身份,也无法大言不惭的认人家小公爷做弟弟,只是在情感上,她看他,就像看小孩子。
温齐很失望,却并未因求爱不成便恼羞成怒,从前是如何的照顾她的,现在依然还是如此,在这一点上,他成熟的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沈妙贞先去了谢家见了江秀雪,说了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给江秀雪惊的不行,没想到那个表哥居然还真的放了人。
她已经打定主意回洛京,可能以后寻夫家也在洛京,日后再相见就难了。
谢七郎对江秀雪不错,愿意陪着她回家看一看岳父岳母,也解一解妻子思念父母之苦, 但现在他很繁忙,皇后支持雍郡王,陛下却有意立符阳王为储。
两派斗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他作为皇后看重的人,着实走不开。
江秀雪眼泪汪汪的,约定了以后等她回洛京,一定要再见一面后,沈妙贞这才告辞。
之后又拜访了陈家,此次太青先生出仕,陛下十分看重,强撑着病体授了官职,还亲自见了太青先生一面。
太青先生此次出仕,接替要告老还乡的程尚书,接任他成了礼部尚书。
原本这个职位,是块炙手可热的肥肉,雍郡王以一党和符阳王一党早就看中了想要安插自己的人,左侍郎和右侍郎分别是他们俩的人。
谁知陛下一个没选,直接让陈太青空降。
陈家这些年逐渐式微,家里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一直盼着太青先生能回来出仕,主持大局,却又对陈夫人挑剔。
太青先生很生气,带着陈夫人住在外面,也不回宗族。
这些日子,陈夫人都在为选择嗣子的事忙碌,得知她从裴家离开,差点惊掉了下巴。
没想到,她竟看错了人?那个裴境分明是个占有欲极强的青年,怎会轻易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