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人见了主子之后,也只能尽量装作一个个聋子,来粉饰他们实则听了不少有关于王爷骂言的事实。
可屋子里的咸毓不知道当事人已经走过来了,她以为自己骂得还不够过分,就彻底破罐破摔,决定再加一剂蒙药:“楚霰!你装聋作哑算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灰袍男子震惊地看着身前的王爷沉声吩咐看守的人将门打开。
在这一刻,他不得不回味经美人方才骂的那句话,难不成真的刺到了王爷的痛处?
紧闭的门扇打开,正午的日光照进了屋内,咸毓迎着刺目的阳光,看见门口不远处立着两道人影。
她也来不及看清来着何人,也没能耐和力气就此冲出门去,因此也只能将本要继续奚落下去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脱口而出道:“要开饭了吗?”
谢天谢地!
屋外众人:“……”
这一日的王府注定不会平静。
虽然已是秋日里,但小径两旁的花草还未枯萎,仍旧是绿意茂盛的模样。
灰袍男子隐在楚蔽身后的影子中,暗自有些汗颜。
——他是没想到王爷竟然忍下了那些难听之言,继续没有给屋内的经美人吃食。
不过想想也是,那经美人手无缚鸡之力,屋内也没有称手的武器,就算是将反锁的门打开了,一日滴水未进的经美人怎有能力闯出去。
眼下他们心中也有底,那经美人正如落入竹篓的蟋蟀,凭借自己的能力也不可能逃出生天。而且眼下是白日里里,并非需要加紧戒备的深夜。
因此想到这里,灰袍男子也蓦然会心一笑。
比起经美人的口不择言,王爷这般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了,谁教她竟然还指名道姓地骂人。这经美人该庆幸自己骂的话没有彻底触动王爷的逆鳞。
其实咸毓也知道楚霰的逆鳞是什么,所以她刚才当然不是为了激怒男主。
开什么玩笑,她总不可能真的毫无求生欲的主动找男主寻死吧。她自始至终也不过是想不再饿下去了。
然而,那个可恶的男主,竟然可恶到不再遮遮掩掩,真的做出了几许不给她饭吃的事。
哼,这男主怎么还显得如此小心眼呢。
不过再次失败的咸毓也没有气馁,此刻的她虽然对其他的一切都麻木了,但关于吃饭这等对于她的头等大事,她还是可以再挣扎一下的。
守在门外的几个人一双双眼睛都盯着门口的咸毓。咸毓也猜得出来,或许暗中藏着的也不少。而她的确也没想过冲出去。
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面朝外面。
这些个看守之人,面貌显然比先前那会的黑衣人说得过去了。
可见想必那些个暗中办事的黑衣人,现在这些人应该本就是明面上的守卫。
咸毓在心中大致有些猜想,这里不会就是男主住的王府吧?虽然她喊人时王爷王妃的直接叫了,但其实她也心里没底,不敢相信男主难道直接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老巢”。
这可谓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如果有人找她,可能也不会如此设想吧?
但又有谁会来找她呢?
咸毓垂下眸来。
……总不可能又是楚蔽吧?
不知怎地,咸毓发现现在自己的内心还莫名有点儿矛盾,感知不出自己到底是希望如此还是不希望如此。
如果楚蔽真的正在想方设法救她呢?
可她再次需要他的营救也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
他可是皇帝。
咸毓的眸光一晃。
可他到底是神通广大可以继续救人的皇帝,还是不值得兴师动众来救她的皇帝。
一向心宽体胖的咸毓其实不愿想这么多。
唉,好端端的,日子怎就成了这般模样?
都怪那个男主楚霰。
她可不是故意撞上去的,她分明已经尽量避而远之了,是那个楚霰自己“做贼心虚”,见不得有人偷听了他和女主私会的私事。
咸毓觉得,那楚霰他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又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她当然可以做到听过之后就绝口不与旁人提。但确实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有机会同男女主承诺,而相比后者也不可能放任她的存在。
所以这么,阴差阳错之下,她看来是要真的“领盒饭”了。
这时,咸毓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的守卫。
她欲言又止,接着才缓缓开口道:“嗨,吃了么?”
“……”
咸毓脸皮不可能薄,她继续自话自说道:“你们是吃了,但你们也知道,我没有。”
回答她的还是宛如哑巴他们的沉默。
这王府中人的口风比黑衣人紧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