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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侧写 地山谦 1023 字 8个月前

    是夜,一个年轻的女人停在Z大心理学系的光荣榜前,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名字上,再逐渐下移,找到了后两届江小柒。

    葛振林、江小柒、蔡悦心、卫嘉薇、花醉、林子言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名字在刁书真视线中闪过,她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嘴里小声地念叨着那些曾经在这里挥洒过青春的年轻人的名字。

    她穿着白色的衬衫和一条修身的牛仔裤,面容很年轻,看上去就和Z大来来往往的学生差不太多。她似乎特意整理过短尾的辫子有着好闻的青苹果的气息,衣服崭新整齐,像是刚刚从店里买回来的一样。就是脸颊一左一右突兀地粘着两个创可贴,像是为了掩去什么。

    她就那么站着出神,直到路灯下的飞蛾一次又一次地撞在灼热的灯罩之上,翅膀扑腾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只飞蛾直直地跌落在地,动弹不得。

    刁书真摘下一片合欢树的叶子,将那只灰扑扑的飞蛾包裹进叶子里。那只丑陋的小飞娥在她手里挣扎着,翅膀烧焦了半边,看样子是没有办法再一次扑向它所眷恋的光焰了。

    刁书真蹲下来,轻轻地将它放进路边的草丛里,动作轻柔,如同在呵护一个重伤垂死的病人。

    别贪恋那火啊。她低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夜渐渐地深了,盛夏的骤雨将至,呼啸的风吹动着凋零的花朵,在地上打着旋儿。敏锐的学生们下了晚自习之后匆匆从校园里跑过,免得将至的大雨将自己淋个透湿。来往的学生偶尔向刁书真投来了好奇而关切的目光,见她黯然出神的样子,便也没有打扰,自顾自地匆匆返回宿舍。

    浓墨色的乌云在天边汇聚,一道闪电划过,将夜晚的Z大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刁书真似乎听到风声中传来了胆小学生的尖叫声,和着急匆匆关上窗户,收起衣物的声音,响做一团。

    天心里落下了一滴雨,带着盛夏的灼热。雨幕渐渐扩展到四周,在天地间穿起了无数条银线,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刁书真没有移动,她就那么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静默的雕像,又像是抱柱而死的尾生,任由着大雨顺着她的脸颊、背脊、四肢滑落。干净的白色衬衫湿透,近乎透明的衣服贴在她的上身,勾勒出青春流畅而匀停的线条。

    她就那么痴心地等着那个人。

    她丝毫不曾怀疑这样的大雨会阻挠那个人,不会质疑那个人会不会找到这里。她就像是呆呆守在主人墓碑前的暮年的老狐狸,主人是否还会起来,摸一摸她不再年轻光洁的毛皮,亲一亲那双年老昏黄不再清澈透亮的眼睛,慰藉她一无所有却伤痕累累的灵魂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