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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

    大杉自言自语,把白伞伸出好让对方看清楚。女人握紧皮包肩带,定睛看着大杉这边,迟迟不肯走过来。大杉耐不住性子,半认真地考虑是否该当场撑开伞挥舞。

    女人终于朝大杉这边迈步走来。大杉松了一口气,移动了两、三步。这时,突然响起引擎声,一辆黑车从大杉身旁驶过。当下大杉才想起,之前南边的确停着一辆关了灯的车子。车子驶过的瞬间,大杉感到胸口有股莫名骚动,小时候看的间谍电影中,这种节骨眼上肯定会有人出来搅局。

    车子驶了大约四、五十公尺后,骤然在女人面前停车,差点冲上人行道。煞车声还未传入耳中,大杉已猛然冲出。别傻了,这又不是电影,怎么可能有人搅局。但仿佛是呼应大杉的预感,只见四扇车门同时打开,四名男子冲出。从驾驶座出来的男人,在车灯照耀下朝女人跑去。另外三人则朝大杉跑来。

    “你想干什么!”

    女人尖锐的叫声划破夜晚的空气。黑衣男子扯断她的皮包,把女人用力推开。“可恶!”简直是半路杀出程咬金,大杉完全气疯了。他像狂风般冲向飙车族装扮的三名男子蓄势以待的阵仗中。

    “我是警察!谁敢碍事我就宰了谁!”他怒吼着,身体朝正前方那个剃成鸡冠头的男人撞去,接着抬脚朝左边冲过来的皮衣男下体用力踹去,然后跑向车子。这时右边的金发年轻人扑到大杉脚边,抓住他的脚踝一掀。大杉顿时倒在人行道上,膝盖和手肘都受了伤。眼前数公尺外就是车门大敞的车子。

    大杉情急之下翻身仰面,用力把手上的伞朝扑过来的鸡冠头侧脸打去,鸡冠头发出哀嚎,横向摔落车道。大杉把伞骨已经解体的伞随手一扔,抬腿踹开再度朝脚下袭来的金发男后,跳起来朝车子冲去。驾驶座的车门已关上。车子急速发动,其它三扇门也顺势砰地关上。大杉对准靠近自己的那扇后门,发狂似地扑去,右手好不容易才够到内侧握把。

    这时他的脚踝又被拽住,大杉的身体被整个拉长,勉强踢开金发男的脑袋时,车子已加快速度正驶离人行道。大杉被拖下车道时顺势一弹,手就松开了握把,被狠狠摔在柏油路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大杉霎时喘不过气,眼前一片漆黑,只听见关门声以及在一瞬间远去的排气声。大杉扭曲着脸,在柏油路上挣扎乱抓。至少能看清车牌也好——但当他抬起眼时,对面来车的车灯直射而来令他骤然目盲。

    “该死!”

    大杉被痛苦与愤怒气到忘我,抡拳猛敲柏油路面。真不敢相信。虽说他的确有些大意轻敌,但这件事应该不可能出现任何搅局的变量。除非是日下为了杂志,刻意安排这么复杂的陷阱。

    大杉忍痛站起,回顾人行道。数十公尺外,三个人影正小跑步逃走,左右两人看起来似乎是搀扶着中间那个人。那个皮衣男的命根子恐怕有好一阵子都不能用了吧。大杉目送着三人消失在黑暗中,虽想过是否要追上去逼问出幕后主使,但他实在提不起那个劲。看那些飙车族的装扮,显然是临时花钱雇来的,要抓的话应该抓那个抢皮包的男人,否则无法循线追查出在背后操控的人。

    大杉走上人行道,瞥向北边,不见人影。女人也察觉不妙,一溜烟跑了。刚才大杉大吼“我是警察!”时那个女的也听见了,她肯定死也不会向警方报案说皮包遭抢。

    大杉拍拍衣服,颓然迈步。

    搜查本部内不见其它同仁,只有若松警视倚在长沙发上定睛仰视大杉。大杉没想到若松竟然正在等他,只好老老实实地报告。若松听完之后,嘴角浮现若有似无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