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了,其实他也有点喜欢这个笑起来明眸皓齿,固执到有些傻乎乎的女孩子。他一遍遍在内心安慰自己,等到她的家人交完赎金,她肯定会平安无事的,然而他没有等到自己的报酬,杜子君被摔在他手上的时候已经是面目全改的半痴呆的状态了,有人在追杀他们,而他别无选择,又不敢把她丢掉,只能带着这个累赘一直逃跑。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情!求求你们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小白脸歇斯底里地大声嚎哭,他太害怕了,这些男人穿着一水笔挺的黑西装,可西装下露出的手臂都是精锐漆黑的合金肌理,在黯淡的破屋里,犹如黑洞般吞噬着光线,抓住他的身体时,一下就能让他疼得浑身痉挛,白眼上翻……这绝不是普通的富豪家庭,绝不是!
“真吵啊。”杜子隽说。
清脆的骨裂声,男人的下巴被合金的十指猛然掰开,黑衣人不用刀,他们尖锐锋利的指头就是十把钢刀,一下把男人的脑袋像西瓜那样揸碎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死对他而言是最好的结局,现在的他还不配享用。
小白脸的舌头被整根搅碎成了血色的肉糜。
同一时间,黑衣人找来温暖柔软的毛毯,小心翼翼地披在少女赤裸的身躯上,遮盖了粗陋却极具张力的九相图,做完这一切,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交叠,同时捏碎了自己的机械臂,肩膀一振,便将这团扭动的合金掷在了地上,两袖空空地立于一旁。
人体改造的技术早已能将神经同加压聚合物构成的记忆金属严丝合缝地接在一起,他扭断机械手臂,感受到的疼痛和扭断肉体的手臂是一样的,但在这种情况下触碰了君小姐,他不断手,想必也会在事后被隽先生亲自处决。
“后……后来呢……”谢源源颤巍巍地问,“姐你……那男的怎么样了,你找到幕后凶手了吗?”
杜子君的瞳孔放大又收缩,他的神情坚如磐石,既不悲慨,也不狂怒,他说:“他没死,幕后凶手也被我连根拔起,只有一个刺青师……我一直在找他,找了很多年。”
谢源源打了个冷战,“他没死”这三个字的余音,真是胜过千言万语啊。
他内心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好。
杜子君碾灭烟头,淡淡道:“听完了故事,现在好点了吗。”
谢源源一愣:“啊……啊?这跟我好不好有什么关……”
他蓦地顿住了,满脸古怪地看着杜子君:“等一下,姐,你掏心掏肺回忆往昔,不会只是为了……开导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