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焉松开手,得意地一扬眉角,“道兄请说。”
“我还要一间上房。”
“如蒙不弃,道兄可与在下同住一间。”
“成交!”
逢焉算盘打得精明,舒同却也不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两人终达成协议,击掌为约。
晚饭后,众人商议明日清早即上皋涂山一探究竟,而后,各自回了房间。
当夜,我甚豪爽地邀嬴澈共居一室,所谓的“共居一室”自然是纯粹字面上的意思,没想到嬴澈平日里看着桀骜不驯,却也有扭捏的时候,初初知我是个女子,死活不从,后经我几次三番地劝说,才勉强同意呆在房中。许是做惯了“男子”,我对男女之间的忌讳反倒没那么讲究,心无旁骛,一觉酣睡至天明。
而嬴澈一夜枯坐,与我秋毫无犯,事实证明,我对他的放心并非毫无根据,他确然是个正直君子。
嬴澈并不打算参与我们正在进行的事,天一亮就独自离去,不知所踪,我们一行四人则去往了皋涂山。
皋涂山位于霍邑西北十里,相传是上古大君帝禹治水时疏浚所挖的土石堆积而成,所以并不太高,只是山势绵延,长达数十里,山上少岩石,多沃壤,百草丛生,林木幽深。若是郊游踏青绝然是个不错的去处,但若是探幽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四人搜索了半日,一筹莫展。其实逢焉入山的第一时间便已祭出许多符鸟帮助搜查,只是尚无头绪。二狗年龄最小,修为也最差,半日下来已露疲态,他倚在树荫下休憩,一边抱怨“皋涂山南北纵横九十多里,咱们如没头苍蝇般地找,找到猴年马月去。我看妖怪没找到,咱们就先累死在山里了。”
他瞧见舒同从书篓里取出干粮准备进食,又道“你可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会儿还有心思吃,我看你别叫舒同,改名‘饭桶’得了。”
舒同并不搭理他,自顾吃了起来。
我斜眼瞟着二狗,嗔道“你有这抱怨的力气,不如留着用来赶路。”
二狗自讨没趣,摸摸鼻子没再言语。
逢焉沉吟片刻,说“牧师弟说的有几分道理,眼下线索全无,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越晚找到妖邪,那些失踪的百姓就越危险。”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心道,你是怕寻不到妖怪便领不到酬金吧。我不以为然地说“你的符鸟不是可以寻人吗?你多放出一些,搜索的进度也能快些。”
逢焉还未说话,适才一直在旁边进食的舒同先开了口“此言差矣,据我所知,这皋涂山为当年帝禹大君治水时所留,凡俗中人历来视为圣山福地,所以许多家世显赫之人都将陵墓辟于此山,其中不乏王侯将相。而陵墓乃阴气汇聚之地,我若是妖邪就一定会将巢穴置于陵墓之中。如果妖邪真将巢穴置于陵墓,那逢焉道兄的符鸟恐怕一时也很难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