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斜,影罩余晖。渭水北上一队车骑辎重守营在此。
斥堠巡逻一圈回来,与伫立帐前的棠如煌禀报:“棠司马,小人巡视过了,附近旷阔,不见人家。”
棠如煌目光悠长,眺望平阳方向:“已经过了渭水,何时能近京畿?”
“明日卯时行兵,估摸申时能上京道。”斥堠回道,“这么算来,后天就能到平阳了。”
“太慢了。”棠如煌扫过休憩的众人,长时间跋山涉水,大家面上尽显疲惫,“传令下去,明日寅时出发。”
“可...寅时是不是有点...?”
“将军率众将士抵平阳已两日有余,难不成还要由将军候我等收尾归京?”
棠如煌作为征西将军魏益垣之别营司马,驻守西凉边境,此番大捷,平定西域羌氐二族,特奉圣旨班师回朝。魏益垣先于两日前率五部归程,留别部八百兵卒扫尾断后。
即使归心似箭,作为别部司马的棠如煌也不敢掉以轻心,唯恐违背军令。晚了两日出发,一路上兵卒们不敢耽搁,过了渭水,离京城平阳越近,棠如煌却按捺不住了。
翌日,天色未开,星光茂然。许是回京的喜悦大过身体的疲劳,不消半日,车骑预先到了平阳。
棠如煌由轻骑换了马车,五年没回来,平阳城里倒是添了不少热闹,晌午已过,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商贾云集。不过,他素来不喜喧哗,将帘子撂下,呆呆地捏着手指,心下有了些盘算。
这官道上行得好好的,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番,遂闻马群的阵阵嘶鸣。
“怎么回事?”
“棠司马,是有几个华服公子骑马掠过,惊吓了马匹,呃...他们的马好似也受惊了,现在正拦在我们队前不肯就罢。”
棠如煌皱起眉,掀帘望去。果见前头,有五个少爷公子哥青骢白马紫丝缰,围在前头将路给堵了,几人一看便知是好家室的纨绔子弟。
棠如煌习武多年,听力自然不同寻常,坐在马车里都能听到那几人放肆的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