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俯卧撑(2 / 2)

    “当然能了,你不觉得很练力量吗?”

    “是能练力量,”成璧沉吟道,“可你躺着,能从中修习到什么?莫非是采阳补阴之术吗?”

    亏得他面对自己的胡闹还能拼命想出台阶,成璧是有多信任她?前桥忍笑夸他聪慧过人,成璧听不明白嘲讽,竟然还有点开心。

    他不再“俯卧撑”了,收拢四肢将前桥抱住,小声道:“这些招数虽然新奇,却未必奏效,我看都不如练拳对你有帮助。至于其他的事……我才不怕被你占便宜呢,之前是我不对,使奴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满足,也会掌握好尺度,叫你尽兴又不筋疲力竭。”

    面对一个如此认真的成璧,前桥咬了咬唇,顿时为自己耍无赖的行径感到抱歉,抱住他道:“好,那我也不拖延啦,下次你说起床就起床,我们一起练拳。”

    成璧笑着与她相拥,两人眼含彼此,身体交融,将喘息压抑在缠绵的烟霭和雨声中。比起方才刻意的爱抚,还是情投意合的交合更令人沉醉,成璧凝视她的眼眸,颤抖着身体将精液喷洒在痉挛的阴户。

    阳气严重外泄,不知小郎君感觉还好?成璧的呼吸喷在耳旁,表情倒是一脸幸福,似乎那些冷静之语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

    3.

    初春冻雨下了一早。

    前桥起床出门,想亲眼看看今年所遇的第一场雨,却见老妇人在院中费力地拖拽着什么,身上都被雨淋透了。前桥马上将其他人呼唤过来,一起去帮忙。

    成璧双手一抱,就把两根巨木扛起放到房前,前桥又命梁穹拿来干燥布料供老妇擦干湿发,示意施克戎上前询问。这才得知,原来是主屋有两处漏雨,老妇人想将毡布铺在屋顶,用木头压着,暂时遮挡。

    这老太太难道想自己做这些事吗?她连木头都搬不动,竟然还想修房顶?

    前桥环顾这间年久失修的旧宅,按照修缮公主府的经验,需要调整之处一定远非屋顶这么简单。

    她们借宿于此本就叨扰,可不能光添麻烦不干活。前桥让老妇人在房内坐着,着人用盆暂时承接漏水处,对施克戎道:“这院子年头久了,我看井口都塌了,你问问她还有哪里需要收拾,我们一并办了。”

    “您要帮忙修屋?”

    “我们恐怕还要住在此处一段时间,”前桥道,“既然她这里缺人帮忙,我们又有人力,不妨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吧。”

    于是施克戎做翻译,将前桥的想法传达给老妇人。对方力辞了一会儿,最终拗不过,说原本可在院中种些园蔬,近年由于年迈无力经营,园圃已被杂草覆盖了。

    前桥感觉自己像是接到一条支线任务,笑着点头道:“好,那除杂草的事也包在我身上。”

    好在雨势虽急,持续时间却不长,院中唯有主宅屋顶两处漏雨相对严重。待雨停了,前桥拿着一笔一纸,在宅院中细细走了一圈,盘点宅院中需要修缮的各处,又将众人按照能力组建成临时施工队。

    轻功好的施克戎、何缜二人去修缮房顶,力气大的成璧率领府卫搬运杂物、拔除杂草,梁穹、宁生和张策将倾颓的井口重新砌好,她则带着桃蕊和子昂收拾几乎要堆满杂物的牲口棚。

    梁穹见她撸起袖子、兴致勃勃的模样,开玩笑道:“听凭吩咐,‘钱少司’。”

    前桥就笑了。她的确是对着孟筠依样画葫芦,虽然专业性比不上为皇家办事的司造局,但她们几人有商有量,相互配合,施工进度一点都不慢,不仅将屋顶碎裂的瓦片换了,还收拾出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小苗圃,凌乱的院子开始变得井然有序,梁穹等人手握农具,将老妇人院内的地尽量夯得更加平整。

    老妇人也没闲着,在她们暂停施工的时候,准时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餐桌。

    若说前桥对兴国有什么好印象,都是从这老妇人处来的。她们虽然语言不通,但关怀本就无需语言,可以实际行动中切身体会。老妇人知道她不会兴语,同她说话像教小孩子一样认真。在她手指比划夹杂常用名词的表达中,前桥竟然真能听到八成懂,也学着她的样子,比比划划地应答。

    老妇人笑得好像做成了一件大事,饭后执意收走她们身上穿的衣服,要帮她们清洗缝补。前桥不敢麻烦她,连忙命众夫侍同去洗衣。

    当老妇人看到这群男人手拿皂角、洗衣缝补轻车熟路后,简直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是荆国人吧?”

    她指指众人,又指指遥远的南方,双手做了一个徒步远行的动作。前桥听懂了,想到两国现在的形势,犹豫了一下才承认。

    若是这老妇人也有仇荆情绪,不想招待敌国人,她们便另寻他处,总之她并不想用欺骗换来住宿。可老妇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宽容地对她们笑笑,她没赶走众人,只是说了一句话。

    施克戎翻译道:“荆国也好啊,我那干儿子宗游,就去荆国谋生啦。”

    ——

    4.

    她们所住的客房隔壁,就是张宗游的旧屋。

    前桥在老妇人的带领下步入其中,虽然此处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住,但屋内物品还保持在主人离去前的状态。引起前桥注意的是桌面上的一尊木雕,在征求老妇人同意后,她将那木雕拿在手中细看。

    “这是宗游刻的。”

    那方木雕尚未刻完,人偶的头部和背部描摹得十分细致,唯有足部只雕刻出一个大致形状。她无需询问,已经知道这是谁的偶像——老妇状态的身躯有点伛偻,面目寥寥几刀刻出慈祥模样,此人左手提篮,右手持杖,身后一朵团花图腾精致而繁复。

    兴国人信奉的神明是这副样子,看上去既没有力量也没有美感,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而这样一个和蔼无害的神明能支持陆阳那样的阴谋,也让她深感遗憾。

    前桥尝试用手环触碰雕像,没有任何异常,或许是未完成的作品没资格同“奉阴婆”建立联系。好多关于这个宗教的东西她无从思考,现在看到木雕,感觉有东西揭开一个小口,却露出更多未知,这让她有些雀跃,也有些忐忑。

    “这木偶有何作用?”她托施克戎询问道。老妇人回答说,雕刻神像是张宗游的副业,他将木偶卖给敏都的教徒,换来银钱缴纳学费。

    “你若是喜欢,就将它送了你吧。”

    老妇人见她摆弄着木偶迟迟不放,以为她爱不释手又不便言明,前桥道了句谢谢,将木偶装进口袋。

    原本自己来到敏都,是想调查手环和奉阴婆的联系,以及陆阳那个诡异的巫术。为兴国皇室主持祭祀的神使不便接近,但既然敏都民间存在教徒,或许可以从此着手。

    “去哪里能找到这些教徒呢?”前桥命施克戎如此问道。

    “你想去找他们?倒不必麻烦,大概明日,就能与他们见面了。”老妇人答道,“有几人时而找我洗补衣袍,我靠此谋生,与他们相识,到时可以为你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