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真要回去了?那我的婚期是不是可以不往后延了?”
乐仪还惦记着终身大事,前桥问道:“你婚期是什么时候?”
“八月,虽然南郡暑热,但这个时节纳卿比较吉利。”
现在是六月,满打满算她才在兴国游历三个月,却像过了三年之久。至于乐仪的婚事,的确宜早不宜迟,因为按照诱荷的预测,今年是无灾无厄的一年,乐仪还能享受会儿,等到明年年尾遇上地震,好日子就到头了。
反正这破地方不想待,干脆一路走去南郡吧!把什么八百云关、凤苑、大亭、六朝埠统统玩上一遍,再往南就到南郡地盘了,参加完乐仪的婚礼,就去东部看百雷海,最后回到京都。如此环游一圈,既开拓了眼界,又间接实现对梁穹的诺言,简直一箭双雕。
她与乐仪一拍即合,又去与严珂和卯卯商议归程,随后向两国交界的八百云关进发。
行路途中,乐仪脸色越臭,原来从祭司们身上割掉的勾八,除陆阳之外另有五只,由于没想好怎么处理,就一直由她背在身上。
五个勾八的截面伤口正值恢复期,每日“嘶嘶”呼痛声不绝于耳,起初隔着包袱还微不可闻,过了几日,有的勾八恢复好开始说起话了,乐仪也听不懂说的什么,只知它们在自己身边你一句我一句地叽里呱啦吵架。烦得实在要死时,她就把包裹解下来,抡圆了狠狠砸在地上。
“吵死了!”
于是包裹不再说话,又都“嘶嘶”开了。唯独陆阳的声音在臭骂:“我又没有说话,你连带着我一起摔做什么!”
“再说一句,我给你切片泡酒你信不信?”
陆阳没声了,“嘶嘶”声仍旧挥之不去,乐仪实在受不了折磨,要和前桥她们商议出个处理办法。
“剁了吧!”“烧了吧。”又是这样莫衷一是。
乐仪道:“它们会动,我不在意,关键是太吵了!留仙,你有体会过六个阳物围着你开茶话会的感觉吗?尤其是他们‘嘶嘶’的时候,我就觉着,我就觉着……”乐仪开始摸索周身的鸡皮疙瘩,企图寻找一条不存在的吐信巨蟒,“你要是想象不来,这包袱归你保管一日。”
前桥听都听够了,才不会接这烫手山芋:“所以干脆剁了得了。”
乐仪愁眉苦脸道:“会动的阳物,剁了多可惜啊。”
“啥?”
她不会在想那档子事吧?可乐仪偏偏就在想那档子事:“这不比玉卿卿好玩吗?荆国女人谁见得了这个啊?”
虽然荆国人在这方面格外奔放,可也不至于来者不拒吧?前桥瞪眼道:“你认真的?”乐仪点头,就连严珂也沉思道:“不说别的,行军途中若有此物,倒是比携带玉卿卿更慰寂寞。”前桥这下傻眼了,愣了半天才道:“都割了还……勃得起来吗?”
“试试?”
乐仪随手捞出个盒子——其实只有陆阳的盒子做过标记,其余几个谁是谁已分不清了,总之是个倒霉蛋——她将盒子打开,却犹豫着递给前桥:“你在这方面比我经验多,你来刺激它一下。”
前桥看着那软趴趴的东西,自己才没这种雅兴,道:“谁提出的方案,谁就应该负责实施。”乐仪立马不干了:“你还算朋友吗!杀人的事儿我都帮你做了,这么个小忙还要推三阻四?”
她受不了好友失望,只能忍着恶心去挑逗那东西的头部,手指刚接触到皮肤,一股来自手环的大力就将勾八直接崩飞出去一米多。众人的目光随着它行走了一个完整的抛物线,又眼睁睁看它重重摔在地上,痛苦地蜷成一个圈,这回连“嘶嘶”的力气都没了。
前桥乍着手道:“坏了,我把这茬给忘了——我和他们是互斥的,还是得你来。”
乐仪将东西拾回,遗憾地发现它已奄奄一息,竟像唤醒了什么回忆般灵机一动:“我也忘了,根本用不着我们来嘛——我这儿有药呢!”
还好她有随身携带奇怪道具的习惯,换了根勾八开箱,将神秘药水滴在头部,果然没过一会儿,勾八就开始增大,硬度长度喜人。乐仪满意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你要用啊?你不嫌它们邪门啊?”前桥苦口婆心道,“你想想看,你用得正欢,它们突然开口说话……”
乐仪打了个冷颤:“不成不成,这的确是个问题……咱们干脆把马眼毁了吧。”
前桥大惊:“啥?”
“它们是用马眼说话对吧?反正用不着泄精,也用不着排泄,马眼留之无用。”
亏她能想到这个,前桥如被神仙点拨了一下,灵光乍现:“你还记得吗,子昂前面有颗珠子……”她还没说完,乐仪立即拊掌叹道:“妙啊!妙啊!就这么办!”
周围残屌听闻她们密谋的内容,顿时哀嚎四起,这更坚定了乐仪的“灭口”决心,她在两国交界处的某个市集购来合适大小的珍珠,将几个马眼满满塞了,又用丝线将两端通路缝死。这群勾八终于只剩扭曲的力气,再没絮絮叨叨的资本,乐仪欣慰不已。
——
2.
其实前桥不知道的是,当自己犯下“割屪之罪”后,以她为主角的换头小黄书几乎一夜间在兴国市场消失了,那些曾屡禁不止的读物无人问津,倒是荆国公主魏留仙割?恶名远扬,被传得邪乎其邪,可止小儿夜啼。
正如乐仪所言,道理说破天都不及“做到”二字。只有当面展示出可怕的力量,对方才能彻底正视你的存在,因恐惧闭上嘴巴。
关于这几根哑屌的分配,乐仪自有计划。
“这东西先供我们固砾军的姊妹爽一下,告慰一路护送之苦。等到了荆国地界,我就搞个‘赁屌’。”
前桥哭笑不得:“赁屌?!”
“租给有需要的人,按次收费嘛。此物还是邪门,我可不敢贸然出售。”
前桥迷糊道:“你是想搞……‘共享活屌’?”
“诶,这个说法倒是新奇。”乐仪点头道,“不错,可以以此命名,就是俗气了点。”
前桥懒得跟进她变态的异想天开,腹诽乐仪就是没机会,不然也有从零制造“罗子昂”的潜力。她不参与,由着乐仪自己琢磨,等到达八百云关时,乐仪都想好店名了。
“我准备叫它——奉阴之家。”
“奉阴之家,”前桥接道:“——女人的屌柜。”
这下广告词也有了,乐仪无不拜服道:“你就是个小天才!”
我是个白痴才会和你合伙!前桥心道,卖得出去才怪。
可她大概忘了,当初她引以为傲的发明——卫生棉条,正是在她走后由乐仪负责推广的,当时乐仪给出的噱头是:露期让心爱的小郎为你塞此物,将赤水锁进棉花,将爱意塞进心里。
如此吊诡的宣传竟引得一大波顾客慕名而来,本就有“响春雷”习俗在前,郎君卿子更将有资格为妻主塞棉条视为盛宠,比期待临幸还要积极。
反正荆国女子人手至少一款“玉卿卿”自娱自乐,更有收集木雕之癖好,肉状丁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正逢前景远大、市场空白,好一处投资处子地。失去表达能力的祭司本体,竟在荆国热土发挥剩余价值,此乃后话,当前会引人怀疑的,当是这等乖巧随心的“肉卿卿”从何处得来。
“为了减少它的血腥程度,我准备扯个谎,”乐仪清清嗓子,开始扯谎,“这个兴国的祭司啊,年末有考核的,考得一等升迁,考得二等表扬,三等无功无过,四等批评检讨,五等革职勿用,考得六等——就要割?!于是兴国密藏了极多祭司之?,此物因有神护佑,割下仍有活力,一直被兴国视为不祥束之高阁,封于禁中,直到公主往兴国游历,发现此物,尽数带回,造福荆国姊妹!”
虚假宣传不说,怎么还有她的戏份啊?前桥道:“不准把我加进去!你自己拿着‘肉卿卿’胡闹吧,我要同真卿卿们游八百云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