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日日在太庙罚跪抄经,由几位年长且不用教学的爹爹轮班看着。其中有的对元宵恨铁不成钢,也有的暗自认为他犯下的过错不至于遭此责罚,但总之明面上都得严加看管,决不能教元宵溜一刻的号。
到了安排梅谢看管的这一班,他虽说已经到了临月,却还是在头天挺着大肚子蒸了些青团,第二天偷偷带到太庙去。
由于知道梅谢爹爹向来宠着孩儿们甚至有些对错不分,元宵也就故意装了装乖,在跪祖姥姥时将先前偷偷藏的支踵撤了,又特地将所抄的经写得格外工整,看着是态度非常之端正的模样。
果然梅谢瞧他如此乖顺的样子颇为心疼,还没等元宵跪到每日罚的时限,便上前去将他扶起来:“都罚了一个月也该停了,不然膝盖都要进了寒气。”
此时已过了清明地上并没多少寒气了,何况还有颇厚的软垫隔着,其实也不算太过难受。但元宵还要装可怜,被梅谢领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却作出惴惴不安的神情:“梅谢爹爹别可怜元宵,不然您也得被大爹爹骂了。”
“哎呀,不必担忧。”梅谢安慰了他一句,将食盒打开摊在桌上,“正是准备万国朝会的时候,宫里都忙得脚不沾地呢,主君也没空管你是不是每天都跪——来,先吃青团,我去煮壶茶来。”
太庙里没什么人气,似乎温度也比外面低些,早晨起来烧的热水现在已经凉了。元宵虽然起床后已经吃了不少斋——说起来他在太庙挨罚的日子其实称得上滋润——但此时也忍不住又拿了个还热乎的青团吃。
这青团也是梅谢近来才练好的。自从过了年关月份渐大,他便减少了出宫去霜梅雪酒楼的次数,磨磨蹭蹭地两个月余才将做青团的技艺练熟了。由于元宵被罚在太庙禁足,原则是不能沾带猪油的点心,因而过清明时连青团都没吃上,于是梅谢轮到自己看班时还想着给他加个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