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检录处,别苏将自己队伍的号码牌取下递出,收到的竟然是两套衣服。
那两套衣服有点像是商场里发传单的布偶熊,很大而且很沉。别苏毫无防备,刚把它们接到怀里,就被压得往后一倒,幸好祁言反应快,伸手扶了她一把,将玩偶服接了过去。
别苏稳住身形,问检录处的老师:“老师,请问这是要做什么啊?”
老师答道:“这是两人三足项目的团队服装,每个队伍都有两套玩偶服,等会要穿着它们参加比赛的呢,快去更衣室换了吧。”
“欸——?”别苏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她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附加安排,项目清单的说明后面也没有提到,困惑都写在了脸上。
老师朝她解释:“这是今年新加的规则啦,你们只有十五分钟的换衣服时间,快去准备吧!”
她挥了挥手,又拿了两套玩偶服,递给别苏身后的那支队伍,继续做着检录工作。
事已至此,别苏没多耽误时间,从祁言手中拿了套玩偶服,分担了一半重量:“那我们去找个更衣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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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兰斯帝学院的每栋楼里都配备更衣室,方便学生们进行校服的更换,甚至一些运动类的社团,还会自己出资打造符合心意的更衣室。
但这些地方离操场都有一定距离,往返要花不少时间,况且等他们换好玩偶服,行动应该不会便利,如果去得太远,也是在给自己添麻烦。
在祁言的建议下,别苏跟着他来到了操场内的那间更衣室。
因为只是用来应急的,这间更衣室只是做了简单的隔断,与其他的相比起来,显得狭窄许多,隔间也很少。
这会来这里的学生基本上都是要参加比赛项目的,在外面排着队,轮流进去换衣服。
更衣室倒是分了男女,但别苏显然没办法往女生那边去,只能硬着头皮与祁言一起走进了男生更衣室——好在大家都比较讲究,没有人在公共区域直接换,都在等待隔间。
隔间数量太少,有些男生之间相熟,也不太在乎这些,索性就两个人一起进去。
排到别苏两人的时候,祁言极其自然地走进了刚空置出来的隔间。他没有合上门,保持着拉开的姿势,等待着别苏。
见别苏不动,祁言目露困惑:“怎么了?”
“啊……”别苏迟疑,“你先换吧,我等下一间就好,不差这一会吧?”
祁言没动:“我们已经排了五分钟队了,再不换的话可能会错过比赛。”
别苏看一眼手里的玩偶服,又看一眼半敞着门的更衣间,为难道:“没关系的,我很快的。”
发觉别苏不对劲,祁言退回来,走到她的身边,有些担忧,“是哪里不舒服?身体难受吗?不要勉强自己。”
他对排在后面的人说了声,将这个空置出来的隔间让给了他们,带着别苏等待着下一间。
祁言伸手,用手背贴了贴别苏的额头,确定没有异样,才问道:“是不想参加这个项目了吗?”
“不是。”别苏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都和祁言练习了好几天了,怎么可能到这一步放弃?
但是看祁言这样,她也实在找不到借口说要自己单独一间更衣室。
检录的倒计时催促着别苏,她的内心就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样,分不出胜负。
恰好此刻有两个人从一间更衣室出来,她心一横,拽着祁言的手腕,把他拉进了里面。
门被关上,锁扣发出轻微的转动声。
占地面积不到两平米的狭窄隔间突然闯进两个人,霎那连顶端打下来的灯光都被遮挡住了许多,外面的嘈杂声被割开,如同一片寂静的天地,别苏甚至可以听到身边人的心跳声。
“好了,快换吧。”别苏松开祁言的手,镇定道。
“就这样换吗?”祁言的声音几乎在她的耳边响起。
别苏将怀中抱着的玩偶服摊开,摸索着拉链的位置,研究穿上它的方式,看都没看祁言一眼:“不然呢?”
悉悉簌簌的声音响起,别苏抬头,发现身边的人竟然在脱运动服的外套。而且看他的动作,下一步就是对里面的运动t恤下手。
她甚至控制不住音量:“你做什么?”
祁言理所当然道:“换衣服啊。”
“你换衣服、换就换,脱外套干什么啊?”别苏结结巴巴,按住祁言的手,如临大敌地看着她。
祁言被她的动作逗笑:“不脱衣服,怎么换啊?”
“就、就直接穿啊!”别苏把整套玩偶服展示在他的面前,比划了两下,“不用贴身的吧,穿在我们现在的衣服外面就好了啊!”
“噢——”祁言应了声,“原来是不想在我面前换衣服,才不愿意和我一个更衣室?”
“说什么啊!”别苏恼羞成怒,“还换不换,刚才谁说时间不够的!”
祁言的语气包容,像是在哄发脾气的小朋友一样:“换换换。”
“这种全身包裹起来的玩偶服,想要靠自己一个人穿上是很难的,尤其还有身后的拉链。”他穿好自己的运动服外套,不紧不慢地分析,“要让我们两个人在最短的时间内穿好,最佳方案是轮流帮彼此穿。”
别苏皱着眉,将这套玩偶服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不得不承认,祁言说的话是对的。
“好吧。”她点头,将自己的这套衣服挂在墙壁表面的钩子上,“那先帮你穿吧。”
祁言摇头:“先帮你。等会我穿上了玩偶服,手脚笨拙,很难再帮你了。”
“那我等会怎么帮你?”别苏不解。
按照他的逻辑,不管他们谁先换好玩偶服,都行动笨重,不能帮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