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很有信心,对她眨了眨眼:“没问题的。”
他手中已经拿好了别苏的那套玩偶服:“好了,再犹豫下去,我们都要来不及了。相信我。”
大概是这里太过逼仄,连声音都无法传播,经过介质变得低沉,在她的耳畔震动。
别苏很难拒绝这样的声音。
她按照祁言的指示,配合地抬起腿,踩进那两只毛绒绒的雪白兔腿中。
这两套玩偶服是不同动物的,一套是雪白兔子造型,一套是棕色狐狸造型。
她从祁言手中随便拿了一套,正好是兔子的那套,就直接穿了。
感觉自己很像是还要长辈帮忙穿衣服的小宝宝,别苏觉得有点热,脸颊微红,顺从地继续伸手,五指被包裹进兔子的前爪,变成一个肉团,彻底丧失了灵活度与控制力。
头套也是连体的,从脖子前面往头上套,然后可以被塞进后领,将整个脑袋包裹住。但太早戴上会很闷,别苏便没管,先让它垂在身前,等祁言帮她拉上后背的拉链。
幸好只是在衣服外面套着穿玩偶服,不用把运动服脱掉。
可既然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要到更衣室来啊?
直接在操场上套在衣服外面不就好了?!
别苏忽然无比怀疑自己先前的决定,是鬼迷心窍了吗,为什么会跟着祁言来更衣室?
后背被碰了一下,跑远的思绪忽然被拉回。
运动服还是太薄了些,敏锐的触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对方的手指从腰部的脊柱,顺着拉链的方向,一寸寸来到了肩胛骨的正中。
哪怕隔着两层衣服,那股温热的触感还是如影随形,让她不由得感到一阵发麻。
她本能地想要躲避,但这里太小了,她甚至挪不开步子。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就离身后的人更近了几分。
察觉到对方许久没有动作,别苏盯着面前的全身镜,感到轻微的不自在。
面前的全身镜太窄了,祁言是低着头帮她拉拉链的,几乎整个人都被挡在她的身后,一点也没露出来,只能看到一些漆黑的发,还有比她宽上不少的肩膀。
明明应该担心换衣服的时间太久,赶不上检录,但别苏却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她想要回头看看是遇到了什么状况,却被抵住后肩,没办法转身。
看不见祁言的脸,别苏只能问道:“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事。”祁言的声音很轻,“拉链卡住了。”
圣兰斯帝这样的学校,订购的玩偶服都不能保证质量吗?
别苏咬了咬唇,正想要催促两声,就听到拉链从链条滑过的声音流畅响起,温度也随之来到了后颈处。
转瞬即逝。
快得来不及捕捉。
“好了。”祁言松开手,站直身体,出现在了全身镜中。
“谢谢。”别苏说着,然后伸手想要帮他把挂着的那件狐狸玩偶服拿下来,“你快换吧。”
她是第一次穿玩偶服,之前还以为会和家里的动物睡衣差不多,但穿在了身上,才发现自己的距离感出了问题。
比如刚才,她明明以为自己可以够着那件衣服,却挥了个空,雪白的兔子爪子从狐狸的鼻子划过去,根本没能拿起来。
祁言笑了一声,自己将衣服拿下来。
他穿得很快,但动作却很优雅,举手投足间宛如在穿一套规整的西装,一丝不苟,赏心悦目。
别苏原本还准备像他之前一样,帮忙递上四肢的部位,然后发现他根本用不上自己。
又厚又软的狐狸玩偶服被祁言穿好,别苏想替他拉上后背的拉链,奈何这件兔子玩偶服根本没有手指,两团球怎么也握不住拉链。
但祁言的狐狸爪子就不一样了,他的手臂很长,也很柔韧,隔着手掌的布料,甚至可以自己伸手将后背拉链拉起来。
别苏站在一旁,只能举着两只雪白的兔子前肢,脸上露出敬佩的表情。
早知道她就选这件狐狸的玩偶服好了,她还能帮祁言。但是仔细看看,她发现自己的这件玩偶服尺码好像是要小一些,和祁言交换也不会合身。
那老师的眼睛太精准了吧,随手递过来的衣服都能适合他们两人的尺寸。
“祁言,你真厉害。”因为没能帮上忙,别苏只好口头称赞,“而且你这件玩偶服的拉链质量要好得多嘛。”
她随口一说,拉开门往外走,却发现祁言好像还没适应新衣服一样,抬腿间卡了一下,顿了顿才找回节奏。
“你可以自己走吗?”别苏注意到祁言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不确定他是否需要帮助。
祁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伸手搭在别苏的兔子前肢上:“不行,没什么平衡感了,可能要扶一下。”
别苏毫不怀疑,立刻承担了一部分他身体的重量,带着他走出更衣室,往检录处走去。
她有些担心,交代道:“你如果走不稳的话,等会比赛的时候靠我近一些,我还能扶你一下。”
因为要参加比赛,他们的手机都留在了班级的看台处,身上没有可以看时间的设备,只能找路过的学生问一下。
操场上到处拍照摄影的学生,要问时间倒是很简单。只是穿着玩偶服的别苏甫一出现,那些同学就目露惊艳,手中快门狂按,别苏足足问到第三个人,才问到具体的时间。
快来不及了,别苏捂住脸,想拉着祁言走快些,结果发现那些同学更激动了,甚至还说“这样更可爱”之类的话。
最后是已经适应了陆地行走的祁言挡在她前面,像狐狸爸爸牵着兔子宝宝一样,两个人才突破重重险阻,到了检录处。
幸好赶上了比赛,别苏和祁言登记完,将头套戴好,安静地站在一旁,像是大型玩偶一样,混在一众兔子和狐狸选手里面,等待比赛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