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问道:什么?
高建无可奈何:我听说刺史正在为了修善堂的钱不大够而犯愁,如今huáng家犯事,肯定家产又要被他罚没一大笔,你说是不是我们出力,反便宜了袁大人了?
阿弦笑:有道理。
高建也笑道:以后咱们行事要越发小心,别总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至少,要赶紧先给你筹到一百两。
两个人站在柴房门口说的投入,直到这会儿,阿弦才想起来,忙扭头回看,却见男子靠在墙上,双眸微闭,动也不动,似是个睡着的样子。
且两人方才说话声音也并不高,阿弦心头一宽:你多看着点儿,下次我一定不会再搞砸了。
既然有这份儿心,做什么都能成。高建眉开眼笑,临去之前又叮嘱:袁大人叫你明儿去府衙一趟,我话可传到,你别忘了。
高建去后,老朱头自去关院门。
阿弦忙跑回男子身边儿:喂迟疑了一下,这会儿竟还不知道要叫他什么呢。
索xing扶住他的肩头,想让他舒舒服服地躺倒睡,男子却又睁开双眼,迟疑道:我是你的堂叔?
阿弦手一僵,不知如何应答,男子却又道:那么,你能否告诉我,你叫什么?
阿弦舔了舔发gān的嘴唇:我、我叫阿弦,朱弦,弦是琴弦的弦,他们都叫我十八子。
男子眉心微蹙,喃喃道:十八子
两人说到这里,堂屋里老朱头不悦叫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睡不睡了?
这一夜,阿弦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几次忍不住想去看看那男子,又生恐被老朱头看到不快,只得忍了。
次日晨起,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忙不迭先去瞧了一眼。
虽然阿弦尽量放轻手脚,柴房那破败的门扇还是发出吱呀一声,chuáng上的男子睁开双眸。
阿弦见他醒了,又看嘴唇gān裂,便去厨下要了热水,又回来喂他喝水。
老朱头正往堂屋端早饭,见她急脚鬼似的满院子乱窜,引得玄影也跟着异常兴奋,忍不住又抱怨:真热闹,往常还要叫几次才起来呢,这下好了,都不用人催了,这心里头有了事儿啊,就是不一样。
阿弦赶忙把柴房的门掩住,扶着男子起身。
他因体力不支,手不能扶,就借着阿弦的手垂头略喝了几口,他显然是渴了,但仍未láng吞虎咽,喝口水的姿势都透着天生的教养。
只是毕竟气虚,喝了两口,又喘了起来。
阿弦轻抚其背为他顺气儿,谁知隔着并不厚的衣袍,竟感觉到底下的嶙峋瘦骨。
阿弦缩手:我待会儿就要出门了,回来的时候,会请大夫来看。
男子不置可否,只在阿弦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说道:你是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