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道:那又是谁杀死了那孩子?
曹氏道:不是我!她仿佛怕极,步步后退。
阿弦哪里容她离开,上前拉住:不是你又是谁?!
左手碰到曹氏的手,手指忽地感觉她的掌心有个突起。
阿弦垂眸看去,却见曹氏的手心里仿佛有一处疤痕,似是被什么刺伤后留下的,似陈年之伤,如今只剩下伤疤累累,宛若树身上的一个疤节。
阿弦盯着这个疤节,忽地屏息。
欧荣等原本在门口,见阿弦跟曹氏争执,目瞪口呆,又见阿弦拦住曹氏,欧荣正yù入内拦劝,身后有人怒喝一声:你们在gān什么?
来者正是大公子欧添,说话间已经迈步进了佛堂。
欧添把曹氏拉到身后:十八子你这是何意?
又怒视欧荣:不是让你带他们走了么?为什么又来佛堂捣乱?
欧荣惴惴地跟着走了进来,不知qíng形是怎么样,着急心慌,无法作答。
阿弦也不做声,只望着欧添身后的曹氏。
高建见欧添来势汹汹,才想打圆场,吴成不慌不忙道:大公子,我们此行来贵府,刺史大人也是知qíng的。
毕竟民不与官斗,欧添压着怒火,道:就算刺史大人知qíng,但我府内上下安泰,并无什么祸事命案,就算大人有令,几位也不能肆意扰民才是。
欧添说完,又狠狠地瞪了欧荣一眼,拉着曹氏转身,将出佛堂的那刻。
阿弦道:大公子有句话说错了。
欧添止步回头,曹氏却如行尸走ròu,呆呆立在他的身后不动。
阿弦对上欧添双眼:这府里有命案。黑白分明的双眼里透出难以遏制的怒意:而且不止一宗。
听了这句话,在场三人的反应各自不同。
吴成眯起双眼,高建的心咯噔一声,心底认命地想:果然又给我猜中了。
欧荣直着双眼:十八子,可是在玩笑呢?
阿弦冷冷说道:我也想这是个玩笑,但有人知道这不是玩笑。
背对着众人的曹氏身子一抖。
阿弦盯着她的背影,难掩愤怒:那是你亲生的孩子,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害死?为什么竟能像是没事人一样?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铁石心肠的冷血母亲?
曹氏捂住耳朵:别说了!
欧添更是怒道:住口!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阿弦胸口起伏,无法平静。
刚才拦着曹氏,无意中碰到她掌心的疤痕之时,阿弦见到另一幅场景。
却也是在这佛堂里,是曹氏跪在蒲团上,她低着头,看似正虔诚拜佛,然而细看,却见双眼中不时滴下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曹氏忽然大叫一声,她跳起来,把供桌上的东西尽数扯落,种种瓜果点心滚了一地,点燃的香烛也随之跌下,那一枚铜烛台上的白蜡断做两截,露出底下尖锐的烛托。
曹氏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将那铜烛台拿起,她盯着看了会儿,猛地向着自己的掌心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