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恕己正皱眉疑惑,见状却又释然:想英俊毕竟是个瞎子,无法认路,故而在原地慢了一步也是有的。
见玄影这般善解人意,袁恕己调侃道:好狗儿,你倒是这先生的明杖。
又喝令地上那车夫:还不去扶着先生过来?
车夫磕了个头,忙起身跑过去将英俊搀扶着,也往马车边儿上走来。
袁恕己将阿弦抱上了马车,却见车内空空如也,原本也只英俊一个人在内,他小心将阿弦放平,目光转动间,又看到车壁边儿有个小小地包袱,里头不知是什么东西。
正疑惑里,车夫道:我扶先生上车。
袁恕己回头,少不得挪过去搭了把手,将英俊接上车来。
英俊举手摸索片刻,探出阿弦躺在何处,他便在旁边靠着车壁静静坐了。
袁恕己本来打算将阿弦放在车上后便下车骑马,可是看着英俊的动作,目光逡巡片刻,便纵身下车,将先前两匹马儿拉了过来,缰绳栓在马车后面儿。
那车夫惴惴道:大人是要回城么?
袁恕己随口道:当然是回城,不然去哪里。
他轻轻跃上马车,却见玄影也早跳了上来,正趴在阿弦身旁,长长地嘴巴搭在阿弦的手上。
这车厢原本不大,如今忽然进了三个人一条狗,便显得有些拥挤了。
袁恕己本要在英俊对面坐了,但看这个架势,只凑合也在他身旁坐了,虽然仍刻意隔开一段距离,但两人肩臂之间也不过只隔着数指宽罢了。
车夫上车,马车调头,往桐县返回。
英俊垂眸静默,恍若不知身边儿多了个人。
仗着他是个瞎子看不见,袁恕己双手环抱胸前,肆无忌惮地开始打量。
先前虽有过几面之缘,但第一是英俊在病中,第二又赶着不巧天色昏暗,因此都不曾仔细打量,不如这一次近在咫尺,纤毫毕现。
只是不细看不知道,一看袁恕己心中感叹。
袁恕己世家出身,容貌自然不差,又因军中浸yín,养就的英武气息,是个极为出色醒目的英俊年青军官,就算千百个人里头,论起人品气质等,他也必然是极拔尖儿的那种。
可面前这位,就算同为男子,袁恕己也不由咋舌。
若他自个儿是百千人之中最顶尖儿的,那么面前这位,大概就是那千万人之中最难得的。
袁恕己又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朱英武的堂兄弟。
亏老朱头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长得像,这两个人就如同泥猪跟那传说中的凤凰连本来破旧不堪的土色衣衫,都给他穿的这样不拘一格贵气脱俗。
正胡思乱想中,却听英俊道:袁大人。
袁恕己吃了一惊,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却无端心虚,忙转开头去:啊做什么?
英俊道:阿弦,是怎么出事了的?
袁恕己暗中调息,道:我也不知究竟如何,先前在府衙时候,看他喃喃不知跟谁说话,后来忽然神色大变,说什么要去找
去找什么?
袁恕己不由又盯向他,顿了一顿后才慢慢回答:去找苏老将军。
英俊哦了声。
袁恕己忍不住:你不觉着古怪么?
英俊道:袁大人指的是?
袁恕己道:她为何要去找苏老将军,去找老将军又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