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候,他想起上一次阿弦被恶鬼附体之后,是玄影及时领了那人前来,才解了当时的危急。
好狗, 袁恕己口不择言,叫道:玄影,快叫他来,快去!
的确是玄影狂奔而来, 但是这一次,玄影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玄影跟人类不同,这次,它嗅出阿弦跟上次被恶鬼附体的时候气息不一样,这是垂死无救的气息。所以它不肯再离开主人半步。
但玄影虽不是人类,却仿佛知道阿弦是因为什么如此。
就在阿弦跟袁恕己抵达垣县的那天,苏柄临来食摊上跟老朱头摊牌。
老朱头指天发誓,说当初那孩子已死。
苏柄临见他如此,便道:你对我十分戒防,其实大可不必,我并无害你之意,但是有些人就不同了。
老朱头转头:您指的是什么人?
苏柄临道:当初废后是因何下台,朝中重臣是因何被牵连,你总该心知肚明。
老朱头摇摇头道:我在这儿已经平平安安过了这许多年,这倒好,为了劳什子子虚乌有的那些事儿,什么牛鬼蛇神都要找上门来,老将军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问心无愧,又怕他们什么?
苏柄临见他这般说,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qiáng人所难。马鞭掌心一敲,说走就走。
老朱头听得那杲杲地军靴声走了四五步,正略略松了口气,脚步声又停下来。
正捏起心,就听苏柄临道:其实有句不中听的话,从我第一次在大营见到那孩子的第一眼,我就觉着他身上有种什么东西,格外碍眼,我本来想不通是什么,到后来有一次偶然之间,我忽然明白了。
老朱头并不回身,只是略略侧脸,问道:您明白了什么?
苏柄临背对着他,道:像,真像!
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三个字,由此头也不回地去了!
当时玄影伏在桌子底下,他嗅到了苏柄临身上的血腥煞气,也嗅到了老朱头身上的恐惧气息。
苏柄临将转弯的时候,公差高建正也匆匆赶来。
高建只看见一个人跟自己背道而驰,也未在意,只顾忙着往前看,一眼看见老朱头立在原地,便叫道:朱伯!
原来高建正是因得了阿弦的嘱托,看今儿天冷,特意来探望,见老朱头收拾了一半儿家伙什,便邀功道:伯伯,我来的是不是正是时候儿呢?
他走到跟前儿,才见老朱头脸色不大好,且也不似平日般活泛爱说话。
高建忙道:您老人家怎么了?
老朱头脚步挪动,晕眩难当,身子往后一晃,亏得高建急忙张手扶住。
玄影汪地一声,跳了出来。
高建吓得不轻:伯伯,您是怎么,敢qíng劳累的狠了?扶着他到旁边儿凳子上坐着歇息。
老朱头垂着头,半晌才似缓过一口气来,道:高建,我我真的有些累了,剩下的东西,你帮我收拾收拾。
他的声音也很轻,仿佛有气无力。
高建担心,忙应声:好好好,您就别担心这些了,我保管收拾的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