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头浑身僵硬,自从边陲的战事平定,加上最近袁恕己来至桐县后,豳州的境况早非他日可比,别说什么劫道的小毛贼,连那纵横为患多年的马贼都给剿除殆尽,当初挂在城门上示众的那几个脑袋,可比什么读来枯燥的律法条文震撼多了。
都知道新刺史是狠辣的手段,且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连土豪劣绅都如切瓜白菜般,更遑论其他?
所以不管大贼小盗,皆都规矩安静,不敢犯事,豳州的治安前所未有的好。
老朱头却宁肯此刻跳出来的是劫道的贼人,大不了将身上所有的钱财都给他就是了何况他的身上向来所带,从来不超过三个铜板,最不怕的就是劫财。
朱家小院。
所以袁恕己瞪一眼英俊,趁着对方还没有说完,便接着说道:不知哪里跑出来的劫道的,把朱伯伯伤到了。
阿弦却并不看袁恕己或者英俊。
英俊倒也罢了,袁恕己望着她脸上那种表qíng,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叫道:完了。
到底并不是第一天认识阿弦,袁恕己几乎如一个熟识的朋友般懂她,当然也明白阿弦脸上那种表qíng意味着什么。
没什么能瞒得过她。
袁恕己一甩衣袖,转过身去,愤怒,无奈。
阿弦的确看见了事发的过程。
英俊说的没有错,老朱头是被人所伤。
但并不是袁恕己所说,是被一帮劫道劫财者,阿弦毕竟也是公门中人,对盗贼qiáng匪等更不陌生。
那些人显然不是冲着财而来。
驴儿在路边吃糙,玄影的狂吠声中,老朱头回首,杂糙之中有两道人影飞窜而出。
玄影护主心切,先冲上前去挡在了老朱头身前,那只驴儿却像是被吓呆了,瞪着一双大眼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场景。
老朱头看着这一幕,叫道:玄影,快跑!以玄影的反应跟速度,只要它愿意,这会儿当然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然而玄影并没有退后,老朱头只得拔腿跑开几步,玄影跟在他身后,且走且狂吠,似乎在威胁那些人不许靠近。
一人一狗如此,总算引发了那驴的警觉,它长嘶一声,撒蹄子往前,片刻不见了踪影。
阿弦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
如同灵魂出窍,老朱头没跑开十几步,就被人追上围在中间,玄影见状,跃起冲上前,为首那人身手极佳,当着玄影在空中的时候飞起一脚,竟正踢中了玄影的颈下。
狗儿一声惨叫。
老朱头大叫:玄影!
玄影侧翻出去,跌在地上,却又一骨碌爬起来,仍是要上,老朱头慌忙叫道:站着,站着,不许乱动!
玄影回头看看他,一瘸一拐地走回他的身边。
老朱头已经满面陪笑,对那两人道:两位好汉,有什么话慢慢说。
那两个蒙面人将老朱头夹在中间,虎视眈眈。
老朱头道:到底想怎么样?好汉们可是要劫财?只怕找错了人,我只是个穷摆摊的。
蒙面人之一冷笑道:找的就是你。
正此刻,一辆马车从路上急速而来,老朱头本心怀希冀,指望是路人经过施加援手,谁知马车来到跟前儿,蒙面人拽着老朱头,便要将他拉上车。
这帮人竟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