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阿弦人事不省脸如雪色的模样,两道浓眉皱起。
他竟将许敬宗的问话置若罔闻,反而三两步来到崔晔身旁,低头仔细打量阿弦,并未发现什么外伤。
崔晔却仍冷冷静静道:阿弦伤着了,事不宜迟,请周国公许相爷恕我失礼。
他略微欠身抱着阿弦,往外而去。
贺兰敏之本要喝止,不知因何又未曾,只回首看许敬宗。
许敬宗本也要唤住崔晔,但看敏之不曾开口反而回看自己许敬宗便并未出声。
直到目送崔晔出厅,敏之才对许敬宗道:许大人,你装什么傻,当初李义府想要对小十八伸手的时候,我就已经明告诉他了,你跟他好的那个样儿,难道会不知内qíng?我为什么来,这还用多此一举地问?
他的话直白而不留qíng面,许敬宗却只呵呵笑了两声:那件事我自然听说过。但是今晚上国公却是怎么知道他在我府上?
敏之道:小十八是我的人,他在哪里,我时时刻刻都有感应,怎么会不知道?你三番两次的问我这个,是心虚什么?
许敬宗道:周国公说笑了。我有何可心虚的,今夜原本是这十八子来到我府上,忽然一言不合就将我挟持住,老夫脖子上就是被他所伤。他微微转头,展示自己颈间伤处。
敏之淡淡扫了一眼,又看在场众侍卫都全须全尾不曾有伤损,哼道:以小十八的身手,如果有心要行刺你,断不可能只伤你这么一点儿。
许敬宗啼笑皆非:周国公,你莫非觉着老夫在说谎?还是嫌老夫伤的不够重。
敏之笑道:我可并没这么说,只说另有隐qíng。敏之看着地上的虞氏,此女是谁?
许敬宗道:是我的小妾。
敏之唇角一挑:折磨的这样,许大人是不想要这个妾室了?
许敬宗道:是有些忤逆不顺,正要教训一二
敏之道:既然这样,何必费心,我帮许大人料理了就是。
许敬宗诧异之时,敏之已经走到虞氏跟前儿,他将虞氏下颌一抬,低头看了片刻,忽地邪笑道:果然有几分姿色,怪不得许大人喜欢。
贺兰敏之风流不羁,家中亦有美貌侍妾无数,长安人尽皆知。
如今见他如此,却让许敬宗心中忐忑,且不知敏之是动了色心,还是另有所图。
许敬宗道:不过是残花败柳,又是品xing下贱之人,哪里配得上周国公,不如改日我挑两个上好的亲送到府里奉承如何?
贺兰敏之啧啧了两声道:我以为中书令跟我是同道中人,怎么竟不解这个别有滋味的意思,女人若是高洁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倒是下贱些才知qíng识趣惹人疼爱。
许敬宗语塞。
敏之又道:好了,我得回去看看小十八究竟如何了,至于到底今晚是怎么样等我细问过他,再给许大人一个jiāo代?如何?
许敬宗思前想后:我看十八子举止古怪,似有失心之患。他能得周国公青眼,可是他的造化了。
敏之道:造化是么?可知我跟你想的一样,只可惜他好似不这么想。
许敬宗见他要走,忙又道:这贱女身上肮脏不堪,等我叫人清理过后再送去府上
不用麻烦。敏之招手,两名侍从进来,扶着虞氏起身出厅。
许敬宗眼睁睁看着,终于忍不得:周国公!
敏之才要抬脚,闻声回望:老大人还有何事。
对上这双桀骜双眸,许敬宗想起他当初在李义府家中大闹的qíng形,如今又能怎样?
就算出言拦住,他若qiáng要抢人,难道竟要真刀实枪地gān起来?少不得仍是先忍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