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后,侍女便领着她往前,一路道:国公似要出府,已经命人备好车马了。
果然贺兰敏之是要出府,也已经换了一身簇新的宝蓝色的锦袍,金冠玉带,更跟那华丽的绿孔雀相似了。
见阿弦出来,敏之道:怎么这么晚?头也不回迈步往外。
阿弦只得跟上,随着他门口登车,阿弦道:贺兰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敏之道:闲着无事,出去逛逛。
虽然他一副轻描淡写之态,但阿弦却瞧出他藏有心事。
既然敏之不提,阿弦便也不再说破,只跟玄影挤在一起,边打量外头光景。
车过朱雀大道,玄影忽地叫了起来,阿弦随口道:你看见什么了?跟着往外探头。
眼前人来车往,川流不息,扑朔迷离。
玄影向着右手侧路上又叫,有些急切。
阿弦顺着看去,隐隐看到一些有些眼熟的背影:那个
她略一迟疑,却竟想不通这有些熟悉的人影是谁。
这一错神儿间,马车早已经远远地驰开,不知行到了哪里,外头传来孩童的欢叫声。
稚嫩的童音随风入耳,阿弦猛然记起:袁大人袁大人!是他!
惊喜jiāo加,不敢相信。
阿弦正要出车厢,敏之抬脚:gān什么去?
阿弦道:我有一位故友可能回京了,且许我先去找他。
做完了今儿这件事,你爱去找什么故友都使得,现在地方快到了,不必想逃。
阿弦道:公子!我不是逃走。
贺兰敏之思忖道:你方才说什么袁大人,总不会是那个原先在豳州当刺史后来又代领了豳州军之军权的袁恕己吧?
阿弦道:你也听说过袁大人?
敏之失笑:如雷贯耳,虽然还未照面儿,但觉着很适合我的脾胃。听说他最近获罪上京,还不知福祸如何呢,自求平安吧。
阿弦听见获罪二字,通身一凉:什么?袁大人获罪上京,为什么?
敏之道:若要处置他,罪名多不盛数,据说你当初在他手底下当差,你难道不知道?
阿弦噤口。
阿弦由此沉默,心中忧思乱舞,连马车停了下来都未察觉。
玄影拱了阿弦一嘴,阿弦才也跟着敏之跳了下来。
抬头看时,却见是个陌生的府门,并不似李义府、许敬宗或者周国公府那样雄伟巍峨,也不似崔府那样古雅庄严,却透出几分家常普通来。
阿弦打量之时,早有仆人出来迎着,向贺兰敏之毕恭毕敬行礼:周国公驾到,快请。
敏之道:司卫大人可在家么?
仆人道:我们老爷正在东宫,尚未回来,倒是少公子在家里。
敏之道:好的很,我正要找他。
原来此刻敏之带着阿弦来的地方,正是当朝司卫少卿杨思俭的府上,杨思俭是荣国夫人杨氏的眷亲,却是个颇具文采之人,曾同许敬宗、上官仪等人编集古今诗文选录,名为《瑶山玉彩》。
杨思俭膝下有一子一女,长子杨立,女名杨尚,皆有名声于世,尤其杨尚,品貌端庄,德才兼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