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俭倒还罢了,许圉师见阿弦立在门口,时常过来同她说几句话,并不是要紧话,都是闲谈而已。他的谈吐温和气质无害,看出是个好脾气之人,阿弦倒有些喜欢这位老大人。
今日杨思俭的脸色有些不大好,许圉师也仿佛怀有心事,并未驻足跟阿弦说话,只同她一点头便匆匆去了。
阿弦凝视两人背影,忽地耳畔听到隐隐雷声,同时眼前yīn云密布。
是在司卫少卿府。
杨思俭冷冷地看着对面那人:堂堂地弘农杨氏子弟,怎可如此颓丧。为了那样一个不堪之人,值得么?
地上跪着的正是杨立,哀求道:父亲。
杨思俭道:不必跟我说许多借口,此事若是传到宫里去,你还让你妹妹活不活了?
杨立脸如雪色:父亲,求你饶恕了这次
杨思俭道:从小儿你娘就谢世了,我好不容易将你们两人养大,你总该知道如何做,才对得起你现在的所有,以及过去所受的那些苦,不要为了一时冲动行差踏错。
杨立红着眼圈,紧闭双唇。
杨思俭语气有些严厉,喝道:你可知道了?
杨立道:我、我知道了。
杨思俭道:既然如此,就该知道那个孽障要不得,一定要尽快处置,做的不留痕迹些,更是半点儿也不能让宫里知道,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你妹妹好,更是为了杨家!
泪珠从杨立红着的眼睛里跌落下来,他伏身磕了个头:是。
等阿弦回过神来的时候,杨思俭跟许圉师早进了含元殿。
阿弦呆了呆:难道杨少卿跟杨立所说的那个孽障,就是死掉的那个小厮?可是为什么我所见的是个女子?还是说,那屋子里死过不止一个人?但是周国公说近来只有那小厮失踪,那么莫非那个女子是许久之前死的?
因百思不得其解,阿弦不觉开始胡思乱想。
正想的入神,有个声音笑道:你呆呆地在这里站着gān什么?倒像是那个一动不动的铜仙人。
阿弦吃惊,定睛看时,却见面前站着一个矮小的身影,两只眼睛圆溜溜笑吟吟地正打量着自己
居然正是太平公主李令月。
阿弦忙躬身行礼,口称公主殿下。
太平却道:你又在等表哥么?
阿弦点头。
太平道:我劝你不要在这里苦等了,他一时半会儿地出不来呢。
阿弦道:这只是职责所在。
太平笑道:当个小跟班儿有什么趣味?反正等在这里也是白等,现如今我正要出宫去,你跟我一块儿吧。
阿弦道:使不得,周国公出来看不见我是要动怒的。
太平道:只说是我把你叫走了就是了,我不信表哥对我也能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