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皱眉:敏之。
敏之却又惨然地长笑了数声,抱着魏国夫人头也不回地出殿而去。
武后才对高宗道:陛下不必在意,他们两个毕竟是亲兄妹,敏之伤感过度口不择言,陛下可千万不要怪他。
高宗流着泪道:朕怎么会怪他?朕当然了解他的心qíng,就如同我此刻的心qíng一样阿月
高宗举手抚在眼睛上,泪落纷纷,十分痛苦。
武后道:陛下也不可过于悲恸,免得伤了龙体。
高宗哭了片刻,忽然想起来:到底是谁害了阿月?
武后道:按照这些宫人们的说法,以及从红绫饼餤上发现的毒物,此事多半是武惟良武怀运所为。
高宗拭泪道: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丧心病狂?
武后叹道:我也正在惊疑此事,想不到他们为何要如此,自要将两人先行缉拿,详细审问,还阿月一个公道。
想到那样娇嫩花朵般的人,从此竟再不可见,高宗眼前顿时出现贺兰氏娇嗔明艳的模样,复又痛心疾首,不由复哭道:朕的阿月流泪不止,qíng难自禁。
武后道:这里才出了事,陛下不当在这里,免得越发触景伤qíng。
当即叫人带高宗回寝宫安歇,又叫御医跟随,好生照料。
待高宗起驾,武后便命把蓬莱宫中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先看管起来。
正才有些风平làng静,外间丘神勣来报,说已经将武惟良拿住。
武后道:为何只有一个,武怀运呢?
丘神勣道:两个人像是分头而行,是以如今只捉住了一个,另一人还在搜捕之中。
武后皱眉想了片刻,蓦地想到一件事,待要吩咐,却又停口。
思忖中武后轻轻招手。
丘神勣会意上前,武后低低地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丘神勣方领命而去。
且说先前因牛公公报讯,崔晔听是宫闱之事,便先行告退。
武后却并不如何着急,起身道:怪不得《礼记》里说:古之yù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yù治其国者,先齐其家可见自古以来,这家事都是第一难办,毕竟外患可挡,若祸起萧墙之中,则无可估量也。
崔晔道: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是,臣家也是,各自思虑各自忙就是了,武后一笑:好了,崔卿且先去吧。
崔晔拱手行礼,缓步退后。
崔晔出宫之时,远远地看见两道身影豕突láng奔地往外,似是个仓皇逃窜之态。
正是武惟良武怀运两人。
宫中禁卫虽看见了,却因也认得这两人乃是武后的兄长,身份显贵,又不知道里头发生的事,便并未过来阻拦。
崔晔也不靠前,只仍徐步遥遥而行。
眼见丹凤门在望,又见一匹马如离弦之箭,从外急窜入内,正好儿同武惟良武怀运擦身而过。
那两人见是敏之,武惟良还要叫住,武怀运忙将他擎起的手按下,不知说了句什么,便仍低着头匆匆奔出宫门了。
宫中禁卫见一匹马闯了进来,又认得是周国公,纷纷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只为首一人道:殿下,不可骑马闯宫,请下马。
正要上前拦住,敏之喝道:都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