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地抡起马鞭啪啪乱挥,有两个禁军躲闪不及,当即挂彩。
崔晔驻足看时,敏之已冲开禁军,打马往后宫而去,很快一人一马便消失不见。
出丹凤门后,崔晔上车,慢慢地往回。
车行片刻,身后传来马蹄声响。
车夫放慢速度,留神打量,却见是一队金吾卫呼啸而过,如临大敌,不多时,就从旁边巷子里押解了一人出来。
崔晔在车上看了一眼,认得正是武惟良,他被五花大绑,还要挣扎叫嚷,嘴里却被人塞了一个麻胡桃,不由分说绑起来推着而去。
车驾继续往前,行到中途,崔晔却命改道,仍回吏部。
车夫领命拐弯,而车厢中,崔晔听着外间车轮之声,忽然道:出来吧。
一片寂然,崔晔复静静道:不必躲藏了,武史君。
话音刚落,只听得低低地哎哟一声,车厢微微震动。
马车骤然而停,车夫疑惑回头,却见从背后的地上爬起一个人来,衣着光鲜,只是神qíng慌张。
车夫却不认得武怀运,正在诧异此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因此迟疑不敢行。
正在此刻,车内崔晔道:继续赶路。
车夫回神,正要打马,身后那人却叫道:崔天官且慢!
车夫正在迟疑中,武怀运已经撒腿跑上前来,站在车前抓着车辕叫道:崔天官救命!
车帘轻轻掀起,崔晔微微抬眸:使君这是何意?
武怀运看着他沉静脸色,气喘道:有人要害我兄弟,我知道天官最是耿直不阿,又很得陛下皇后青眼,劳烦请帮我们说句话,此事跟我们绝不相gān。
崔晔道:既不相gān,何必如此鬼祟yù逃?
武怀运无言以对,崔晔道:何况若没猜错的话,此乃陛下家事,外臣不敢cha手。您请了。
车夫正竖起耳朵听着,闻言便一抖缰绳。
武怀运诧异,追了两步叫道:崔晔,你不要得意,我们是眷亲尚且如此,你以后又能好到哪里去!
任凭他如何叫嚣,车子仍是飞快地远去。
原来先前二武出宫,约定分头而逃,武惟良往东,武怀运本要往西,却忽地发现崔府的马车停在路边儿,他便悄然接近,趁着车夫不备,便扒在马车底下。
这才避开了宫中金吾卫的搜捕,但他在车底的时候,也目睹了武惟良被拿走的场景,胆战心惊。
若说在贺兰氏身死的那一刻,二武还是不明所以,那么在这一段奔逃之中,武怀运已经有所察觉了。
丘神勣乃是生xing残忍的小人,怎会那么热心笼络他们?武三思从来是个自私偏狭之人,就算在武后面前儿,还一直跟贺兰敏之争宠,唯恐被别人抢了风头,又怎会迫不及待地建议两人去巴结魏国夫人?
就连魏国夫人最爱吃红绫饼餤这种事,也是武三思私下告诉的。
方才他偷偷趴在崔府马车底下,心乱如麻不知所措,本犹豫要不要将真相告诉崔晔。
可又曾听说崔晔是武后的心腹,武怀运不敢轻易露面,万一崔晔将自己拿下送给武后呢?
不料他这边儿还在掂掇犹豫,崔晔却早就察觉车上有人。
但是那个崔天官,却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武怀运悻悻地想:不幸中的万幸,崔晔也并没有将自己拿下。
心头冰凉,正扭头要寻一条路躲开,却见一队金吾卫从左边儿路上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