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无事了。阿弦这才有些懊悔,先前离开国公府后该先回去告诉一声儿,白让虞娘子担心了。
原来之前贺兰敏之不由分说带了阿弦去了,虞娘子束手无策,思来想去,便出外拦了一名京兆府的相识巡差,让去大理寺报信。
袁恕己得了消息忙赶往周国公府,门上一问才知道阿弦已经离开了,因回平康坊顺道经过户部,便进来碰一碰运气,果然运气不错。
阿弦请袁恕己坐了:要不要喝水?
不必。袁恕己又问贺兰敏之带走她是何意图。
阿弦也不瞒他,便将敏之心神大变一心要见贺兰氏之事说了。
两人说话间,huáng书吏本远远地站着,不知何时便飘近在桌子边儿,全神贯注而听。
袁恕己听罢,道:周国公现在这个样子,倒也可想而知,魏国夫人到底是他亲妹子。也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阿弦不语。
袁恕己咳嗽了声,左顾右盼:我方才进来的时候,隐隐听见说话声音,你总不会是又找了一个朋友吧?
阿弦正因敏之触动心事,听袁恕己这般说,才又失笑:是啊。
袁恕己睁大双眸:真的有?又仔细看了一眼周遭,叹道:在哪里呢?在你跟前儿我就如睁眼的瞎子一样。
阿弦看向他的右侧桌边儿,袁恕己顺着看过去,当然仍是空空虚无。
虽已有些习惯,但本能地还是隐隐汗毛倒竖。
他举手点了点彼处:这里?
阿弦点头。
袁恕己咽了口唾沫:不知这位是?
阿弦道:姓huáng,是此处书吏。
袁恕己啊了声:原来还是你的前辈同僚。又向着身侧拱手道:huáng先生好。
沉吟中,阿弦忍不住捂着嘴笑。
袁恕己问道:你笑什么?
阿弦道:huáng先生向你见礼,还赞说少卿你英武非凡,一表人才。
袁恕己笑道:原来huáng先生这样慧眼识人,失敬失敬。
此时huáng书吏坐在袁恕己旁侧的桌边儿,对阿弦道:我也早听说这位袁少卿的威名,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将来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阿弦忽然想到一件事,迟疑看了袁恕己一眼,便抬手在唇边遮住,倾身过去悄悄问huáng书吏道:他将来也会是个了不得的大官儿,你怎么不怕他呢?
袁恕己在她对面儿,只见她鬼鬼祟祟地向着虚空邻座不知说些什么,看样子是跟自己有关,他便问道:说什么?什么怕不怕?
阿弦仍是侧身,这会儿却是个倾听的模样了,一边听一边盯着他看,还时不时地点了点头,最后道:原来如此。
袁恕己被蒙在鼓里:你在跟这位鬼先生议论我什么?
探臂攥住阿弦的手,快说,不许瞒着我。
阿弦咳嗽了声:先生说你身上有一股杀气,不过还好,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忽然她一怔,往旁边又看了一眼。
袁恕己正在琢磨她先前那句话的意思,掌心蓦地成空,便又看向她:怎么了?
阿弦将手抽回,皱眉斜睨旁侧,神qíng有些古怪:没什么。
虽然袁恕己看不见,但毕竟阿弦能看见,两人之间多坐一个鬼,这感觉太过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