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gāngān地咽了口唾沫:阿叔所有准备好的话忽然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阿弦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眸清眉正,因身着素服,更添了几分肃穆庄严的冷意。
大概他从来都是这样沉稳淡然,所以通身也并无任何哀伤外露。
阿弦呆呆道:我原本是要来致哀的,只是知道这数日来的人多,所以迟了。
崔晔不语, 只是看着她,似知道她有下文。
连受伤的手掌心都似有汗渗出来, 原本正愈合的伤口丝丝地疼。
把心一横, 豁出去一般。阿弦道:当初,卢先生送我的那一首诗,阿叔是看过的是不是?阿叔记得对么?
忽然提起卢照邻的赠别诗,崔晔却也不见意外:是。
阿弦紧紧地盯着他, 想从他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却毕竟失败。
他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水。
阿弦无奈道:那是先生单写给我的,世人都不知道,是不是?
崔晔顿了顿:嗯, 世人皆都不知。可是他道:若说是单写给阿弦的,恐不尽然。
阿弦问道:我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这首诗世人不知,只有你我知道,眼神有些凉意,崔晔道: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曾把这首诗告诉过人,对么?
阿弦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点头。
崔晔道:我的确告诉过人,恐怕你也知道了我告诉过谁人。
阿弦极小声道:是少夫人。
崔晔不禁一笑。
虽然早有预料,但见他亲自默认,阿弦自觉好像被人蒙着头,又在头上连打了十几二十拳。
阿弦懵头懵脑,身不由己道:这首诗,虽然是送给我的,但是但是其中的意思,其实是给少
崔晔不做声,只是举手在唇边轻轻地一比,是个噤声的动作。
阿弦心头涌动,眼底也有些涩然:原来、原来是真的
此时无声胜有声。
就算并没有过多解释,阿弦已经明白。
怪不得送别那日,她旁敲侧击提到卢照邻顺便又说烟年的时候,他一反常态那样bào怒。
原来是因为错以为她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内qíng?
一切都有了答案。
包括卢照邻隐忍的得成比目何辞死,烟年的哀伤自残,原来是因为两人之间yīn差阳错的求不得。
还有崔晔所做。
阿弦如置身云中,飘飘dàngdàng。
直到崔晔道:听说先前周国公在街头上跟人冲突,还有袁少卿参与其中,想必就是跟你了?
阿弦看看包着的手:是。
崔晔道:是因为什么?
阿弦道:我不肯跟他走,他就为难我跟大哥。
他看着阿弦垂在腰间的伤手:周国公不是能以常理揣测之人,下回再遇到这种事,不要同他硬抗,及早走开为上。
嗯,少卿也这样跟我说过。
崔晔好不容易移开目光:那就好,实在避不开,那就来找我。
阿弦默默地点了点头。
崔晔问道:还有别的事?
阿弦对上他的双眼:上次阿叔说,许我cha手阿叔的事,不管是家事还是私事,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