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早有预感,几乎不信就是先前那个可爱的小丫头。
此时听杨尚问起来,云绫眼中不由坠下泪来,qiáng忍悲伤道:少夫人要问,我也不得不说,这并非传言,而是真的。当下便把自己领人奉茶,那番僧要一个人试验,敏之留了侍女,后来又发现抬出尸首一事说了。
杨尚虽是女子,却很有主张,纵然听闻这样骇人之事,竟并不如何惊慌。
眉头皱蹙略一思忖,杨尚道:这番僧竟是个会邪术的人。你猜不猜得到殿下叫他入府是为什么?
云绫摇头。
当夜,府中失火,前院生事。
杨尚本就有心事,由此当面询问敏之,敏之正心qíng不佳,只哼道:此事你不必管!
杨尚无法安眠,暗中又叫云绫打听详细,云绫就把先前阿弦被囚禁府中一节说了。
杨尚听罢,越发惊疑:殿下为什么要囚禁十八子?他如今不是已经在户部任职了么,怎么好随意囚禁朝廷官员?
云绫迟疑道:夫人,我总有种不祥之感。我在私下探望十八之时,十八模糊跟我提了一句,说殿下如此做是跟魏国夫人有关
杨尚一惊。
云绫瞥着她,低低又道:夫人,底下那些人都怕的很,私底下说那番僧十分邪门,生怕自己也惨遭不测
她叹了口气,眼中带泪:我跟了殿下这许多年,往日见他结jiāo僧人、道士,都是长安里有头脸名声的,更有窥基法师那样的高僧,就算再为难的事,也可以托付怎么这次一反常态,放着相识的高僧不去jiāo际,却请了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看着骇人的番僧。
这悄悄密密的几句话,更加入了杨尚耳中。
同时也提醒了她。
杨尚是个几位聪慧的心xing,故而当初武皇后认定了她为太子妃,为此甚至不惜无事贺兰敏之的心意,横刀夺爱也要将她许配给太子李弘。
杨尚自然知道那番僧的邪术非同一般,而敏之因为贺兰氏之死而耿耿于怀,自从贺兰氏死后,行为便见反常。
而且对杨尚而言,关于十八子的一些传闻她也略有知晓,如今敏之不惜跟番僧jiāo往,又擒拿阿弦,杨尚虽猜不准敏之想贺兰氏还魂的准确心意,却也知道这些鬼祟行径绝不会有什么好图谋。
又因为昨日那丫头之死,府内人心惶惶,尤其是跟那丫头jiāo好的那些侍女们,无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暗暗流泪不止。
杨尚从云绫口中得知这些消息后,极快地拿定主意,便叫了一个心腹,如此这般叮嘱了几句,让快回杨家。
杨立因是皇亲,又是素有才名的官宦子弟,在长安自然jiāo游广阔。
他听说了妹子所托的话,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今日出现在周国公府的窥基法师。
窥基法师乃是玄奘法师的弟子,俗家复姓尉迟,正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鄂国公尉迟恭的侄子。
一次偶然,玄奘法师看见窥基,觉着此子非同寻常,相貌堂堂,气质出众,正是载法之器,立刻起了收为弟子之心。
然而窥基乃是贵族子弟,哪里愿意出家。
传说此事还是太宗皇帝出面调停。太宗因听了玄奘之言,便亲自劝窥基做玄奘的弟子,窥基向太宗提了一个要求,让他出家也成,但是酒,ròu,美色,这三样不能断绝。
这三种本是僧人必须要戒断之物,窥基本是为难皇帝之意,可是太宗惜才,竟答应了。
窥基想不到皇帝会答应,反悔也是晚了。从此后,窥基出入,通常便是三辆马车随行,前车载着经论,中间一辆车自乘,后面的那辆,便载酒ròu,美女等物。
从此之后,民间便有了三车法师的称呼,又叫三车祖师。
窥基为人豁达通明,乃是玄奘的得意弟子,杨立也跟他有些jiāoqíng,于是听杨尚心腹所说后,便想到了叫窥基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