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不懂,疑惑地看他。崔晔道:是太平公主殿下告诉我的。
啊?阿弦讶异。
崔晔道:殿下是把此当一件趣事说起来。
买这昆仑奴当然是纯属意外,当时得了陈基jiāo付的全部身家,每一枚铜板都倍加珍惜。若非因跟太平赌气,阿弦恐怕不舍得掏钱买此物。
事后,太平把此事当作笑谈同沛王李贤说起:那个小弦子,实在可笑的很,一文钱都不舍得拿出来,还跟我说他有的是钱呢。
李贤制止了太平:不要背后说人,很不厚道,而且你当世间所有人都如你一般是公主,吃穿不愁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人的对话给崔晔无意中听见。
崔晔道:我曾同你说过,你叫我阿叔,我就该把你保护妥帖,只是你向来有自己的主张看法,我不能qiáng令你听我的话,也不会qiáng把你束缚身旁便由得你去,只是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一定要为你做到。
阿弦听到保护妥帖,蓦地想到他同陈基的那一场。
崔晔道:所以,这一次袁少卿说需要我护着你,我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
阿叔阿弦呆看,心中隐隐震动。
崔晔叹道:我知道你并不这样想,毕竟你想去大慈恩寺大概跟着窥基法师,比让你跟着我更自在吧。
不是!阿弦冲口而出,我喜欢跟着阿叔!
是吗?他抬眼看来。
阿弦对上这双清明dòng察的凤眼,一窒之下,用力点了点头。
这个面具,阿弦道:就留在阿叔这里吧。
崔晔眼底浮起淡淡地笑意:送给我么?
不是送,阿弦赧颜,毕竟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称不得送也送不出手,阿叔若不嫌弃,就留着好了,什么时候不喜欢了,就把它扔了。
崔晔横她一眼,将面具接了过去,这一次却并未放进抽屉,只走到那圆月多宝阁前,将一枚秦古镜侧移,把面具放了上去。
阿弦吃了一惊:你放在那里gān什么?
她虽然并不懂古玩重宝,却也看出这多宝阁上的东西均都价值不菲,忽然加入这个一文钱的东西,不伦不类,吓煞人也。
崔晔道:就放在这里,看谁敢把它扔了。
阿弦一愣,哭笑不得:唉,我真猜不到阿叔的心思。
崔晔又同她说起,家中的虞娘子跟玄影也都安排妥当,袁恕己会将他们接到崇仁坊。
阿弦见他们打算的这样细致,更加无话。
见她低头无言的模样,崔晔叹道:我知道你不qíng愿跟着我,就委屈两日吧。
阿弦终于忍不住笑道:我没这样委屈,阿叔就不要总是嘲我了。
崔晔哼了声。
此事说定后,崔晔又问起她跟窥基法师在梁侯府发生之事,阿弦也都说了,包括发现武三思是故意要害敏之一节。
正事说罢,门口忽地有一名小厮来到,垂手道:老夫人听说有贵客来了,想见一见,让爷带了过去。
崔晔示意那小厮退了,看阿弦道:我知道你不惯应酬,只是我的家里就如同你的家里一样,不必拘束,就如平常一般行事,不用你长袖善舞,也不必察言观色。
阿弦听他又拿自己说过的话揶揄,不由道:以后我不敢再在阿叔跟前多嘴了,你总拿我的话来打我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