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晔低低笑了两声,领着她出门。
路上,阿弦又悄悄地同他说:我其实并不是不敬长辈,只是怕我行差踏错,丢了阿叔的脸。
崔晔道:脸是自个儿的,怕什么你给我丢?年纪不大,心思却多,怪不得长得慢。
阿弦偷偷地吐舌。
不多时来至老夫人房中,被崔晔领着,上前拜见。
崔老夫人爱惜地望着阿弦:怎么好似比上回见面的时候更清瘦了些?
崔晔在旁,恭敬地回答道:您大概还不知道,她最近又迁去了户部,户部的事务繁忙,是劳累了些。
可怜见儿的,崔老夫人啧了声,对旁边卢夫人道:这孩子看着单弱,偏偏又这样能gān,可惜是个没爹娘的孩子,不然的话,爹娘指不定多为你高兴呢。
偏偏戳中阿弦的心,她双眸微睁,眼中瞬间就涌出一层薄薄地泪花来,幸而是低着头,众人都未曾发觉。
卢夫人笑道:老太太,怎么才见了就说伤qíng的话,
崔老夫人才醒悟:是我老糊涂了,好孩子,你别在意。我是替你爹娘疼你呢。说着,回头又对崔晔道:今日怎么有空把他领回来了?
崔晔道:正要跟您和母亲说,这几日有一件要紧的公务,得让阿弦跟在我身旁,兴许她要在咱们家里住上几日。
那敢qíng好,老夫人笑道,我正觉着这家里太清冷些呢,多了个好孩子,多一份人气儿,其实你早该这样做。
连崔晔也没想到老夫人如此从善如流,不由挑眉看一眼阿弦。
卢夫人便道:你有所不知,自打上回老太太见了阿弦,时常口里惦记,又知道他一个人住在平康坊里,心里就很不自在,若不是看你忙的不着家,早叫你劝他过来府里同住了。
不仅崔晔,连阿弦也目瞪口呆。
崔老夫人见说开了,便笑对阿弦道:你现在可还在平康坊里?
阿弦道:是。
老夫人道:这般小的年纪就要独自安身立命了,你不如索xing就到府里来住,好歹有个照应。
阿弦忙道:使不得!我,我还有个姐姐跟玄影。
玄影是谁?崔老夫人问崔晔。
崔晔咳嗽了声:是一只狗。
一只狗?崔老夫人哈哈大笑,卢夫人也忍俊不禁。
崔老夫人笑着说道:那又算什么?叫他们一并来就是了!
阿弦略觉窘然,又不知如何推辞老夫人的好意,便拿眼睛对崔晔示意,想让他救援。
崔晔笑看她一眼,才终于说道:照我看,倒是不急着如此,毕竟如今阿弦才进户部,倘若让她住到府里来,怕有人会背地里说闲话。
此事之前也曾简略提过,只是着实喜欢阿弦,崔老夫人有些难以割舍。
她眉头微皱,思忖半晌,才终于道:虽然人正不怕影子歪,但毕竟流言可畏,倒也罢了。
阿弦的心又放回肚子里。
又闲话几句,老夫人看着崔晔道:往日,你的脚上似乎有陀螺,让你在我跟前站上一会儿都是难的,今日却是难得。
卢夫人忙道:若是得闲,以后常带阿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