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道:我正想告诉阿叔,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叫怎么开口,难道也要让你写千言的锦绣文章不成?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相比较方才,他的声音略微缓和了些。
阿弦举手,用力在自己的脸上揉了揉,把整张脸都揉搓的变了形。
崔晔抬眼看着,皱眉道:你gān什么?
阿弦苦恼地又搓了搓眼,才把方才太平前来,无意中看见敏之对太平施bào的种种,飞快地说了一遍。
就算崔晔已经从她口中听说过许许多多骇人听闻匪夷所思之内qíng,但是此时听见这件事,向来喜怒不动的他,也禁不住露出震惊之色。
你并无看错?他甚至问。
阿弦抓着额头,似乎想把所见的那印象从脑中揪出来,扯碎扔掉,但却不能够。
她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但我就是看见了。
崔晔略略屏住呼吸。
当然,没有人比他更相信阿弦所见。但是这件事
不管是太平还是敏之,都是皇族中人,就算得知如此惊天机密,倘若说出去,非但无人肯信,必定惹祸上身。
可若不说,该如何行事?太平深居宫中,又是个活泼的xing子,今日虽被阿弦拦了回去,他日心血来cháo,神不知鬼不觉便去了国公府。
阿弦喃喃道:上次沛王殿下告诉我,说是周国公曾对公主身边儿的侍女们有些不轨行径,大概皇后察觉不对,便命公主不许擅自外出不如、跟皇后透个风?
不成。崔晔否决。
上次敏之进宫行刺,本已算罪大恶极,倘若武后想剪除他,只是一句话的事,但她偏偏网开一面。
可见武后对敏之仍有惜爱之心。且此事只是预见,并未发生,以武后的手段,得知之后,只怕先要严惩知道此事之人。
但如果武后不知,谁还能让太平乖乖听话?
阿弦忽然看向崔晔。
崔晔一看她的眼神,心头通明:我也不成。
阿弦转念一想,也觉自己是病急乱投医,这种事qíng最为可怖麻烦,且又是皇亲间之事,崔晔一介男子,且是外臣,想想也知道不便置身其中。
按理说,只应远远避开才是上策。
阿弦试探道:阿叔,不然我出面好么?公主虽有些娇蛮,我好生劝她,她是会听的。
公主的xingqíng,有时候你不让她如何,她偏会去做。崔晔道,你放心,我已想到法子了。
周国公府。
敏之将马鞭一甩,外袍扔落,回身坐在胡chuáng之上。
此时他心中眼前,所见竟都是在宫门前的那张脸,身体仿佛浴入一团火中,脸色也略微发红。
正在此刻,外间侍女来到:夫人听说您回来了,特请过去说话。
敏之目光微动,从榻上跳起来,快步往内而去。
秋日的冷风并未让他心头的热减退多少,阵阵凉风扑在面上,反像是火随风势,越发高涨。
及至闯入卧房,却见杨尚坐在堂下,旁边立着两名侍女,敏之道:出去。
杨尚抬头,看见他脸色之时,皱眉道:殿下。
敏之不理她话中的不悦:滚出去。顷刻间,已来到杨尚跟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