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笑了笑:林大人,我就知道你是误会我了,我其实、并没有恶意
她垂着头,忍着咳嗽了几声,身子有些发抖:林大人,你现在所做的才是错的,你不该跟张勱他们、同流合污
林侍郎面上神qíng极为复杂,胡须也跟着颤抖,然后他厉声叫道:你闭嘴,我不听你这妖女的妖言惑众,我已经把你的种种恶行都告诉了张使君,他也答应不日便会把你公开处刑,你、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也有今天!
陶先生在旁细听两人对话,暗中察言观色,直到现在,脸色才略转了几分。
却听阿弦又咳嗽连连:我是朝廷、命官林大人,你这样做,是要后悔的她有些说不下去,靠在墙壁上气喘吁吁。
这是我所做最英明神武之事,怎么会后
林侍郎似还要骂,见状忙转头对陶先生道:快叫人给她看看,可不能让她在这时候出事,我要她活着到行刑那日,才解我心头之恨呢。
陶先生道:林大人放心就是了。回头叫了两个狱卒过来,吩咐道:请大夫,另外,给她加一chuáng被褥,并炭火,好好看着,别让人死了。
狱卒领命而去,陶先生又对林侍郎道:林大人,这种地方不宜久留,我们出去吧。
林侍郎答应了声,回头又看一眼阿弦,在背对陶先生的一瞬间,眼中透出些悲伤难禁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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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林侍郎便在刺史府上安歇。
客厅之中,张勱同陶先生对坐,张勱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陶先生道:看样子,这姓林的的确是跟十八子他们不是一路,倒是可以按照他说的做,横竖以后将所有都推在他头上就是了。但是如今桓彦范仍在逃给这人走了的话,以后怕有麻烦。那夜他毕竟同十八子一起救走了那些孩童,只怕此时已经知道了内qíng。
张勱道:只要他还在城中,迟早就会找到。
陶先生又道: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个神秘的高手,不知是什么来历可恨的是十八子不肯招认,她的伤势颇重,又不能刑讯。
张勱忙道:还是先别用刑,就随林侍郎的意见,不要节外生枝。横竖如今林侍郎站在我们一边儿,又拿下了十八子,只剩下一个桓彦范少年人,好对付。
陶先生点了点头,道:明日可以让林侍郎跟他的同僚们见一见,叙叙旧了。
之前户部所派官员,尚有两位还在城中,除此之外,这一次宛州大火后,朝廷又另在户部跟工部中另外选派了两位,都给用各色手段笼络安抚在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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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刺史府大牢。
牢房里多加了两chuáng被褥,并生了炭火,只不过牢房毕竟是牢房,又能好到哪里去。
但对阿弦而言,最难熬的是胸口阵阵疼痛,就好像伤口处的血ròu都变成了活物似的,一扭一跳地在窜动,疼得人无法安静。
阿弦咬牙,汗把贴身的衣裳都打湿了。
这种痛楚如此qiáng烈,以至于她无心再去理会别的事,就连塞满牢房的鬼魂们,也都统统视而不见。
只在那无可忍受之时,阿弦举手入怀中,将那油纸包取出,却惊见一角竟被划破,血从缺口渗透进去。
阿弦一惊之下,几乎忘了疼痛,慌忙将油纸包打开,果然见里头的那卷《存神炼气铭》已经染了血,上头几个字都给浸湿透了,但不幸中的大幸是并未残破。
而身边群鬼本甚是好奇,一是对她,二是对这幅东西,因此都悄悄地围过来打量。
但在阿弦展开看的时候,悄然无声,群鬼默契地后退三尺开外。
阿弦本想问他们为何竟如此恐惧,伤痛蔓延全身,就算每一丝动作都会让这股痛扩大数倍,因此并未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