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静静地低头看着手中的字,目光落在那空缺的神安气海四字上,眼前蓦地出现那夜在huáng泉路上,浮动而起缠住勾魂锁链的金光。
阿叔
伤处又疼了起来,几乎难以忍受。
阿弦并不是个擅长忍痛的人,偏偏总是受伤,这也是命运如此。
疼到极时,泪盈于睫,眼前的字迹在泪光中也都随之舞动起来,阿弦怕眼泪打湿了崔晔的手书,忙又收藏起来,仍妥帖地包回油纸里,妥帖放在胸口。
咬牙qiáng忍,阿弦艰难地挪动躺倒,却又因为那股火烧般的剧痛,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子。
朦朦胧胧中,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虽然将来还会吃更多苦楚,可毕竟也有苦尽甘来的时候
是在huáng泉河畔,老朱头对她所说。
阿弦吸了吸鼻子:伯伯深吸一口气,阿弦喃喃道:我没事,我不疼很快就会苦尽甘来,很快
不知不觉中,阿弦终于睡了过去。
她模模糊糊做了一个梦,像是又回到了桐县的小院里,她从县衙回家,嗅到满院奇香。
阿弦掀动鼻子,笑问:伯伯,你又做什么好吃的。
门内老朱头笑道:这个可是好东西,比双全汤还要好的呢。
阿弦大喜,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双全汤已经最好喝了,比那个还好,还不是要美到天上去?
老朱头笑道:什么天上地下,那可不成,你还是就在这里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
阿弦已经迫不及待,跃跃yù试。
老朱头笑眯眯地将一碗汤端了出来:快,一口气喝了它。
阿弦道:我得细细品尝。
老朱头笑道:听话,一口气喝了才管用。
阿弦嘟囔了声,却果然也听他的话,举起汤来chuī了chuī,果然异香扑鼻,阿弦qíng难自禁:那我可不客气啦。将汤碗举起,咕嘟咕嘟喝了个jīng光。
一碗汤喝下肚子,腹内好似有一股热气在迅速凝聚,升腾,那热气循转全身,说不出的舒泰。
甚至连胸口的伤痛都一寸一寸减退。
阿弦只觉不可思议,举着碗道:伯伯,好喝是好喝,但是没有品出味来,还有么?
一碗已经极难得了,再要就只能
老朱头戛然止住,只笑道:你这傻孩子,我虽让你去救人,可也没说让你不顾xing命也要去救,以后可要留神些,不许再让人担心了。
因是在梦中,阿弦竟全不觉着异常,只道:是那人太yīn狠了,而且当时我
当时你又被英俊搅乱了心神对不对?老朱头又叹了声,真真的是个傻孩子。
此时,忽然隐约有人叫道:是谁偷拿了转轮王殿下的清心宝珠?
老朱头脸色微变,吐吐舌头,对阿弦道:事发了,你快回去吧,记得伯伯的话,千万留神保重,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