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让林侍郎前去出首告密,毕竟他们三个人里,林侍郎身份不同,且从未露面过。
倘若一出面就送张勱一份大礼:阿弦跟桓彦范的藏身地。要博取张勱的信任,就近行事,似并不难。
这是极重要的一步。
其次,便是让桓彦范假意扔下她逃走。
毕竟要给张勱一个诱饵,却不能给一网打尽。
而阿弦身受重伤,无法自由行动,反而成了三人之中的拖累,所以阿弦觉着自己来做这个诱饵,自是再合适不过的。
他们三个人,各有安排,阿弦是老虎嘴边的诱饵,林侍郎是步入虎xué的棋子,而桓彦范,他一个人,行动起来自方便许多。
至于那十几个孩子,便劳烦了康伯,将他们挨个儿偷偷地运到寺庙之中,先假作小沙弥隐藏起来。
桓彦范本不同意这个安排,诱饵自然好当,一动不动地被人捉拿就是了,但是诱饵又是最危险的,毕竟不知道老虎什么时候会下口。
且阿弦又有伤在身,qíng形险恶,桓彦范万难答应。
阿弦劝道:正如你所说,如今且不到最冷的时候,若还拖延下去,死的人只怕更多,局面也更不好收拾,你放心,我有自保的法子。只要让侍郎这般对张勱说
阿弦低低地解释说完,又对桓彦范道:你不要以为你就无事了,我跟侍郎大人不过是做了个铺垫,是成是败,却都在你的身上,你才是担子最重的一个。
桓彦范看着她恳切的眼神,道:当初若不是微服前来,你身上这一刀,会不会就能免了?
林侍郎却明白过来,叹道:如果不是微服前来,之前在宛州放火的那些人必定还盯着我们,这些人心狠手辣行事又防不胜防,我们能不能顺利到括州来挨这一刀还是未知呢。
阿弦忍不住笑了笑,牵动了胸口伤处:你我都非神人,无法算计的每一步都安然准确,只能问心无愧而已。
好个问心无愧,桓彦范有所触动:他一笑,举手握住阿弦的手,你有如此慷慨胸怀,我也不能太儿女qíng长了,好,我便答应你,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一定不能出事。
阿弦也将他的手掌握了握,道:我不会这样短命,还想一块儿回长安再喝酒呢。
喝酒二字一出,忽然又想起当初答应崔晔的话,不由一笑。
桓彦范站住脚,深深调息数次,才又将斗笠戴好。
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前飞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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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清晨。
陶先生来看阿弦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她居然盘膝坐在chuáng上,似在打坐。
一缕金色的阳光从她头顶的天窗里照了进来,光芒之中,她的脸也有些金茫茫地,看着竟然
陶先生望着这张镇定自若的脸,心里无端地竟有一丝慌张。
在从义庄将阿弦拿回来之后,他是亲自看过的,当时阿弦的qíng形很不好,似会虽是一命呜呼。
陶先生一来想着从她口中探听桓彦范跟那无名高手的下落,二来有碍于林侍郎jiāo代张勱的话,故而不敢对她用刑。
谁知道,她痊愈的速度超乎想象,简直如有神助。
这个人很棘手,一定要快些杀了。qiáng压住心里的不安,陶先生后退两步,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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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三响,刽子手早将大刀磨的锋快。
从清晨太阳还没出来之时,就有许多百姓们早早地前来等候,直到此刻,府衙门前的校场地,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几乎全城的百姓都齐聚于此。
早就搭建好的高台之上,阿弦被押了上来。
刺史张勱同林侍郎并排坐着,在座的还有几位官员,并几位当地的士绅,名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