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晔不答。
阿弦不满:你听见了没有?
崔晔笑道:自是听见了。
阿弦瞪着他,很觉疑惑,又有些愠恼:方才在皇后面前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还以为你早就出宫走了。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 在宫里咬了咬牙,并没有说下去,哼了声转开头去。
耳畔窸窸窣窣的声响,阿弦偷偷瞟了眼,却见他挪了过来。
幸而并没有做其他动作,只是垂眸道:莫要生气,以后不会了。
阿弦挑眉:真的不会了?
崔晔认真地沉思片刻,郑重道:放心,我会尽量自制。
阿弦匪夷所思地睁大双眼:这是什么意思?
崔晔手拢在唇边,似咳非咳,笑而不语。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阿弦决定不再跟他说这个不便启齿的话题,毕竟还有索元礼那件事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其实我先前去吏部找过阿叔。阿弦深吸了一口气,手却不由自主握紧了几分。
嗯?崔晔有些疑惑,他当然知道阿弦的脾气,若非有什么要紧之事,绝不会唐突去吏部寻人:出了何事?
一想到那人的名字,心头顿时又涌动战栗起来。
阿弦双手又紧了紧:我、我今日去寻找蓝郎中回来的路上见着了一个人,我怀疑他就是在韶州害死了周国公的人,同时也就是、就是当初在羁縻州害阿叔的人。
崔晔在听到阿弦说敏之之事的时候,反应还算平常,只听到最后一句,身子在瞬间微微绷紧:是是么?
他并没有说是谁,而是说是么。
阿弦略觉古怪,却并未深思,只道:当时狄大人陪着我,他告诉我,那个人就是梁侯身边的得力之人,名叫索元礼,是一名胡人。
崔晔凝眸,未曾言语。
阿弦见他竟无惊愕之色,疑惑道:阿叔可知道此人?
崔晔点头。
阿弦心头一动,惊疑jiāo加:总不会阿叔已经知道了?
崔晔默然。
阿弦的心越发跳的厉害:说话呀!却不等回答,又着急地抓住他的手:我认定那行凶恶徒就是索元礼,那他的背后之人一定是梁侯,而且当初括州刺史张勱那在朝中的靠山十有八九也是他,这人如此狠毒,暗害阿叔在前,又谋害了周国公,私底下还勾结外官,贪墨朝廷的救灾钱粮一定要尽快铲除才是
崔晔忽地探臂将阿弦拥入怀中。
阿弦呆了呆,就听崔晔轻声道:这件事,阿弦不要管好么?
阿弦用力一挣:阿叔说什么?
崔晔察觉她的惊恼之意,便道:正如你所说,我已经知道羁縻州的事有梁侯的影子,但是要铲除梁侯,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阿弦叫道:向陛下跟娘娘揭发他的罪行呀!
阿弦你听我说,崔晔沉默片刻,终于缓缓说道:处置梁侯容易,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梁侯是圣后的羽翼,尤其是现在周国公殒没,若在这个关头弹劾举报梁侯,圣后必然以为是针对武氏族人,事qíng的发展反而会适得其反。
阿弦屏住呼吸:别的不论,只是我方才所说的三件事,都足够武三思死上千百回了呀,难道皇后还会包庇他?
皇后是个决绝果断的xing子,杀伐决断,但是皇后现在所处的位子决定了她对事qíng的考量方向。
我,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