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跟阿弦对视一眼,在瞬间飞快地翻了个白眼。
她因转向阿弦如此,在场只有阿弦看的分明,望着她俏皮的模样,阿弦忍笑,又举手拢在嘴边假作咳嗽之状挡住那会心一笑。
殿下,快请入内落座,崔夫人对太平恭谨地说罢,又伸手攥住阿弦的手:在外头站了半天,手都凉了,快随我进去坐了说话。对阿弦说这句的时候,却多了几分家常的亲近。
阿弦天生体寒,此时被崔夫人宽厚温暖的手掌握住,很是受用。
她才要答应,忽然浑身一震。
崔夫人察觉阿弦发抖,以为她是冷极了,便怜爱地看着道:怎么出来也不多穿几件衣裳?
太平若有所思,继而偷偷一笑,原来这会儿太平还惦记着那夜阿弦买昆仑奴面具时候的ròu疼模样,虽然如今升了官,但那俸禄也非丰厚,是以太平觉着她一定没那些毛皮衣裳之类。
只不过人毕竟是会成长的,太平竟不曾出言玩笑。
崔夫人则握着阿弦的手,一边细细问道:上次给你做的两件衣裳,可穿过没有?
阿弦脸色发白,摇了摇头。
太平问道:您说的是什么衣裳?
崔夫人却又笑道:嗐,是我糊涂了。公主有所不知,上回我叫人给阿弦做了两套女装,可那会儿是秋天,那些日子她又忙于公gān,还去了江南只怕没有空儿穿,如今这寒冬腊月的,自然是不能穿了。倒要再另外做几件新的才好。
崔夫人越说越喜欢,jīng神一振:正好新年将到,也算应景过年!
太平啧啧,又打量阿弦道:说起来我也还没见过你穿女装是什么样儿呢?皱眉仔细想象了一会儿,叹道:我居然也想象不出来
阿弦被方才所见的场景惊的心悸,此刻听了太平跟崔夫人说这般可怕的话题,倒也不觉着格外害怕了。
崔夫人,太平,阿弦在前,韦江跟韦洛两个则在后面随行。
隔着有些远,韦江低低地不知在跟韦洛说什么话。
阿弦自怀心事,忧心忡忡。
太平则惊喜叫道:贤哥哥来了。
抬头看时,果然见沛王李贤从前方花园月门处穿廊而来。
多日不见,李贤仿佛又出落了许多,但见他脚踏宫靴,着淡huáng色的锦袍,镶金勾玉腰带,悬着锦囊玉佩等物,显得身姿纤长,头顶盘龙嵌珠的金冠束发,俊秀高贵,天家气质。
崔夫人跟阿弦行礼,身后韦江韦洛也紧走几步见礼,李贤态度温和,命众人免礼。
李贤因对太平道:之前说走就走,我等了半日不见回来,还以为你又跑去哪里玩了呢。
太平道:我左右也是在这府里玩,又不会去别的地方,有何可担心的?
李贤笑道:你莫要忘了,崔师傅这里是有老虎的,你这样顽皮,若不留神翻进虎山里去可如何是好?
太平眼珠转动,口中道:难道我傻么?
李贤一笑,当着崔夫人的面儿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又叮嘱了太平两句,最后看阿弦一眼,点了点头,就先去了前厅。
沛王去后,众人随夫人进了上房,先拜见了崔老太太,当然又是好一场寒暄。
也不知韦江对韦洛说了什么,在此之后,韦洛甚是安静,只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偶尔会看阿弦几眼。
阿弦也顾不得理会她,几乎也将她所说报复殴打一节抛下,因有更要紧的事牵住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