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赵雪瑞跟她打招呼,阿弦都有些心不在焉,怠于应付。
中午入席之前,崔晔同崔升以及几位子侄都来拜见,阿弦皱眉望着崔晔,见他拜见家长应酬宾客,一如平常滴水不漏,虽在这锦绣花丛里,却仍是那样疏离清冷。
阿弦忍不住转头看向身旁,却见赵雪瑞含笑正凝视着崔晔,阿弦心头砰地一跳,极快低头下去。
女眷们的席上自然热闹,今日为人所说最多的,却是花园里的那棵牡丹。
阿弦在旁静静听着,显得少言寡语。
而对这些女眷而言,起初并不知阿弦的身份,渐渐地听说了,便都好奇地偷偷观望,可一来阿弦沉默寡言,二来这冬日牡丹盛开更是最为新鲜的异闻,故而大家伙儿的注意力都在牡丹上头,所说多半都是吉兆,祥瑞等话。
阿弦漫不经心,见无人留意自己了,便悄悄起身往外。
阿弦这一动,却至少有三个人留意到了,一是韦洛,凝视着阿弦离开的方向,不屑地冷哼了声。
第二个却是太平,太平正兴高采烈地听这些妇人们讲些花神的古怪传闻,正听的高兴,忽然想起曾跟李贤说过要叫阿弦去看一眼。
谁知却正见她走了出门去随着阿弦一起出门的,还有一人。
且说阿弦自己出了堂下,沿走廊往前,才走出十数步,就听得身后有人道:女官留步。
阿弦回头看时,却见是赵雪瑞追了出来,遂站住等候。
赵雪瑞来到跟前儿,端详着她的脸色,悄悄地含笑问道:怎么女官今日好像不大爱理人呢?是我哪里得罪了么?
阿弦一怔,摇头道:姑娘多心了,并没有。
赵雪瑞道:当真没有么?
阿弦咳嗽了声,苦笑道:莫非要我捏造一个?
赵雪瑞道:我还当你是因为前日我跟天官同游之事而介怀呢?
阿弦脸颊微热,蹙眉道:什么话?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雪瑞含笑点头:想必没有gān系,是我多心乱想而已。
正说到这,太平从里出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阿弦敛神:没什么,殿下怎么也出来了?
太平道:我忽然想起来你还没看过那棵奇异的牡丹呢,先前还跟贤哥哥说要你去看一眼。
阿弦正有此意。
赵雪瑞闻言却面露忧虑之色,她不便对太平劝谏什么,就悄悄地拉了拉阿弦的衣袖,低声道:这种反常之物,只当敬而远之,何必又巴巴地再去看呢?
阿弦一则惦记先前所见的那一幕,二来她向来胆气最盛,哪里在意这些,正要安慰一句,谁知太平人小鬼大竟听见了,便道:先前我跟哥哥已经看过了,也没什么,不见它窜起来咬我一口,你怕就不必去,我跟小弦子去就是了。
赵雪瑞见她直言不讳,只得笑道:是我多虑了。
太平迫不及待,拉着阿弦疾步而行。
身后赵雪瑞凝视两人离去的背影,眼中有些忧虑之色,却也无可奈何,一叹回身,却见厅门口也立着一人,正是韦江,眸色沉沉。
不期然目光相对,韦江却明媚地笑道:你们怎么不吃东西,太太见少了许多人,让我来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