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心头迷惘茫然,她当然不想偷听崔晔的秘密,但如今却是身不由己。
顷刻,康伯终于说道:如果你想问的是当初我教训韦家那个小子的事,我自认并未做错。
花瓣抖了抖,阿弦忽然想起白日韦洛义愤填膺地控诉她殴打报复她的兄弟。
没想到yīn差阳错,真相呼之yù出。
崔晔缓缓道:您该将此事告知我。
这种男女之间争风吃醋的事,你几时也如此感兴趣了?何况康伯不以为然,又半愠道:若不是你对那丫头留qíng太过,连韦家之人都看了出来,他们怎会安排那些地痞为难她?
崔晔眼神一沉。
康伯又道:不过如果这韦氏一家跟府里无关的话,我也懒得理会,但若真的闹出来,连带府内也要坏了名声,是以我才教训了那叫韦洵的小子,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阿弦听到这里,终于明白。
怪不得韦洛那样仇恨自己,上次雪天她从户部返回,路上遇到几个人无理纠缠,却被她打散。
后康伯及时来到,告诉她此事自会处置,不必她理会,阿弦因相信这老人家,因此也并没有追问。
没想到,居然是韦家的人gān的,而且听他们的口吻原因居然是争风吃醋。
回想那时,就连阿弦自己对崔晔的感qíng都还懵懂迷惑呢,怎能想到居然有目光如此犀利的旁观者,居然会把她当作qíng敌眼中钉?甚至不惜动用如此下作手段对付?
一时间阿弦简直不知该为哪一点惊奇或者吩咐:是韦氏的机警过人?出手不凡?还是吃亏后的倒打一耙?
这世间真是风云变幻,颇为魔幻。
崔晔的声音却仍是淡而静,道:从我请您帮我照看着阿弦开始,但凡跟她有关的,我都不想错过。
哈,康伯忍不住笑了声,竟道:你真的是为了她神魂颠倒了么?
康伯。崔晔静静地出声阻止。
康伯敛笑,盯着崔晔片刻,复沉声道:既然如此,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了,从您先前在长安吐血重病,却不惜千里迢迢赶去括州见她,到前些日子不听我的劝诫、夜不归宿守着她这一件件糊涂之极的事,简直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但偏偏
康伯。崔晔再度出声,眼神微冷。
---
康伯凝视着他的双眼,噤声。
也正是崔晔开口的瞬间,花园门口有人道:人可在里头?快叫他出来。隐隐是崔夫人的声音。
康伯当然也听见了,两人沉默相对,片刻康伯道:我该回去告诉虞娘子今夜女官留宿的事了,昏迷不醒也要隐瞒么?
隐瞒。
康伯拱手,后退一步。
他转身yù行,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崔晔道:你总该知道,这并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身家跟生死xing命。
这一句,重若千钧般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崔晔并未回答,康伯的脚步声远去。
阿弦愣愣地,张口结舌。
花园门边儿崔夫人又仓皇着急地说道:不必去请了,我过去就是。
崔晔听到这里,双眸微微一闭,转头看向牡丹。
阿弦本正被崔晔跟康伯的对话震撼,无法反应,被他目光扫到,才又反醒过来。
正不自禁地汗毛倒竖,崔晔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拔腿往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