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坚决摇头:我不要。
虞娘子笑道:以后若是嫁了人,难道还是这个打扮?
阿弦一听她又来这个话题,忙跟长了翅膀般飞也似地逃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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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各部的属官前来户部领俸禄跟年利等物,度支部热闹非凡,各部官吏,勋爵等来来往往,空前繁盛。
阿弦听到消息,心头一动,故意转出来,远远地站着打量,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捏着五文钱。
然而伸长脖颈看了半晌,都没有瞧见崔晔的影子。
想来也是,他是侍郎,本不必亲自来请年俸,阿弦有些失望,正要转回本部,一转身,却见隔着四五步远,那人正站在彼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阿弦又惊又喜,正要上前,崔晔向着她使了个眼色。
原来两名工部官员领了俸资跟年物等,正说笑着从庭前经过。
阿弦只得放慢了脚步,走到崔晔身前,拱手行礼道:天官。
崔晔方微笑道: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是来领钱的?
阿弦摇头,崔晔问道:那是来做什么的?
阿弦自觉那五文钱几乎给自己捏出了火来,忙从袖子里撤手出来,边捉住崔晔的手,将那钱塞进他掌中:给你的。
崔晔一怔,眼神微变,见阿弦要走,他人不动,手腕一抖,将她拉住:这是做什么?
阿弦咳嗽道:昨儿买伞的钱。
崔晔皱眉:那伞是我送你的,谁要钱了。
总之你得收着。因此处人多眼杂,心里又不自在,阿弦用力抽手,头也不回地去了。
阿弦!崔晔唤了声。
谁知阿弦听见他的呼唤,更跟有什么要咬她似的,跑的更快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转出廊下不见了踪影。
剩下崔晔立在原地,看着掌心的五文钱,也不知她握了多久,这钱都被汗浸的湿漉漉地。
崔晔看了半晌,终究不明白,苦苦一笑,只得先将钱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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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休班,阿弦乘车往回走,眼见将到怀贞坊,忽然改变了主意:去东市赵监察府上。
监察御史赵彦听闻女官来到,不明所以,但赵彦为人慡直洒脱,又素来知晓阿弦所做的那般般件件叫人赞叹惊啧之事,便忙叫请。
阿弦将点心盒子jiāo给下人,赵御史笑道:女官前来府上,蓬荜生辉,怎还带手礼?
阿弦道:一点心意而已,还望御史不嫌弃。
两人对坐,赵御史打量着她,见她容貌秀丽,言谈举止毫无忸怩猥琐之意,反而清慡明白,虽看似年纪不大,气质却已比许多朝中官吏都端方大气。
赵彦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