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尚看不见头顶的恶鬼,但却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泪不停地自眼角流出来,她却连哭叫的能力都没有了。
直到阿弦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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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盯着压制杨尚的那鬼,却见这鬼手脚皆都是被折断的模样,连一颗头颅都歪歪斜斜,就像是破败的偶人被扯断了手足头颅,然后又被勉qiáng拼凑在一起。
不知为何瞧着竟有几分眼熟。
那鬼听见阿弦的呵斥,却并不惧怕,只是翻着雪白的眼珠看向阿弦。
阿弦忍着毛骨悚然之意上前,颤声道:不许在这里害人!走开!
两个原本还在榻前的稳婆见状,吓得倒退,只有杨尚打小儿跟随的嬷嬷们还战战兢兢地护着问道:你、你gān什么?
阿弦却顾不上理她们。
嘶
杨尚头顶的那恶鬼非但不怕,反而因此凑了上来,鲜红而极长的舌头从裂开的口中探出,几乎舔到阿弦的脸上。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被柔软的冰条狠狠地抽在脸上一样。
阿弦侧了侧脸,腮上凭空出现了一道红痕。
但就因为这鬼分了神,底下杨尚急促地喘息了几口,终于发出一声喊叫:啊
那鬼刚要回过身去,阿弦不顾一切,伸手抓住:别去碰她!
恶鬼被触怒,发出一声怪叫,向着阿弦呲出锋利的牙齿,这是明显的威胁之意。
别去碰她,阿弦双足似钉在地上一样,直视那双邪气凛然的白色眼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欺负她们小孩子有什么错!
榻上杨尚急急地喘息着,闻言转头看着阿弦,绝望发红的双眼里,震惊,哀求,期盼jiāo织。
一位经验丰富些的嬷嬷发现了蹊跷,忙握着杨尚的手道:夫人,快用力,快!
杨尚挣扎,受伤的母shòu般哀嚎了一声。
此时,在门口的杨立因听见妹子终于再度出声,但声音听起来却如此骇人,他始终担心阿弦对杨尚不利,竟不顾一切,推开门冲了进来。
而阿弦说完后,面前的恶鬼忽然嘶哑地说道:我就是要拿走这孩子的命,连同他的夫人的xing命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太久了
为什么?阿弦问道。
因为这是他的报应,报应!恶鬼桀桀地笑了起来,猛然探出骷髅的手臂,白骨染血的鬼手一把掐在了杨尚的脖子上。
杨尚蓦地睁大双眸,往后扬首,长大了口,喉头发出咯咯之声。
放开她!阿弦大叫。
杨立冲上来,一把拽住阿弦:你做了什么!他愤怒地看着阿弦,本能地以为是阿弦对杨尚下了毒手。
不是杨尚勉qiáng发出一声,不是
阿弦看也不看杨立一眼,只是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恶鬼,从这已经半分人的模样都没有的鬼灵身上,阿弦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所见的一幕
那是摩罗王在周国公府的时候,因敏之想要贺兰氏还魂,便牺牲了一个来奉茶的婢女:摩罗王手下的异鬼,钻入了那婢女的体内,却因异鬼体质凶戾,又无法控制,后来那婢女的下场惨烈无法言说。
此时看着面前的恶鬼,阿弦面上原本的愤怒之色,逐渐地转为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