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武懿宗回府,那时陈基也才回来不久,两人见面,武懿宗问起他在御史台的qíng形,陈基道:狄大人只问我知不知道那婢女是怎么死的,是何人杀死,我只说不知道。
武懿宗并不满意:你也算是一家之主,怎推说不知道?你该说她是被她的远房家人接了去了。
陈基道:我也曾想过这个,但我担心他们再追问那家人在何处,如果刨根问底起来,恐怕又另生事端。
武懿宗道:想要不生事端,你不如去找那个人。
陈基不解,武懿宗道:如果不是她在皇后面前告了我,皇后会特意委派狄仁杰?她这是要我走梁侯的老路或者让我死呢!亏得你们还是豳州出来的qíng同手足的好亲戚,就是这么亲戚相帮的?还是说她因为什么记恨了我们武家?故意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们姓武的过不去?
武懿宗大发雷霆,最后对陈基道:你去问问她,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听完陈基的话,阿弦脸色冷峻。
陈基甚是艰难地开口:弦子,不要再跟河内侯过不去了,他、他虽然不比梁侯,但却也是个极可怕的人,甚至远超你的想象
不,阿弦断然回答,正是因为我知道河内侯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才选择在皇后面前揭破他。
你知道?陈基诧异地抬头,但
阿弦看看他,又看向他身后:我当然知道,你也该明白我是怎么知道的。
陈基被她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随着转头,却蓦地发现原本在自己身旁的玄影,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他的身后,它蹲坐在门口处,静静地不知在看什么。
玄影在看什么?陈基忐忑。
听见叫自己的名字,玄影回头瞧了他一眼,最令人奇怪的是,狗子的脸上带着笑容,咧着嘴,伸出舌头,乐呵呵的样子,像是之前在跟什么人逗趣。
但那里明明并没有人。
玄影却跳了出去,向着虚空摇动尾巴,似正跟人嬉戏。
陈基骇异地看了会儿,重僵硬回头:难道、我身边
你知道那是谁,阿弦垂下眼皮,你不明白我是怎么知道河内侯的可怖的?我是从她身上看出来的。
阿弦停了停,不让自己想的更详细,只道:奇怪的是,玄影不怕她,她也不怕玄影,他们两个像是认识。
扫一眼玄影,那个女鬼正抬手抚摸玄影的头,玄影受用地微微昂头接受爱抚。
玄影虽然xingqíng温顺,但只有对熟稔的人才如此,且平日里若是见到鬼魂它必狂吠示警,可对这女鬼却一反常态。
陈基的嘴角牵动了两下:她莫非一直跟着我?
阿弦道:你该清楚,她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我也是经过很长时间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不能忍。
堂下一阵寂静,又过片刻,阿弦道:陈大哥,如果你还愿意我这样叫你,我便多嘴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跟河内侯沆瀣一气。荣华富贵虽好,但不至于要把自己所有的运气都败在上面要知道,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陈基去后,那跟玄影玩的女鬼站起身,两只空dòng的眼睛里流出血泪,她的嘴里也是空dàngdàng的,只是向着阿弦深深地行了个礼,又随着陈基去了。
玄影依依不舍地往前几步,冲着她离去的影子吠叫了声。
阿弦看着这幕,摇头道:连玄影都知道念旧qíng,怎么人一个个地反这样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