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俯身过去,狄仁杰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阿弦缓缓睁大双眼,惊讶而迟疑:这可能行么?
狄仁杰道:我也并没有十足把握,就试一试,对付非常之人,当用非常之法,也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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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只略坐了坐,就起身去了。
他走之后,桓彦范忙催问阿弦他都说了什么,阿弦苦笑摇头,守口如瓶:这个法子不能说,一说就不灵了,何况现在还没应验呢。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四人结账下楼,桓彦范抢先一步对阿弦道:天黑了。我送小弦子回去。
袁恕己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就只是笑了笑,而崔升也因为有一重关系隔着,所以两人就只告辞,分道而去。
这边儿桓彦范陪着阿弦回怀贞坊,阿弦道:我知道你一定还要跟我打听狄大人说了什么,对么?
桓彦范道:我是包打听嘛。
阿弦却问道:你打听到的话,是要去跟谁说?
对上阿弦若有所思的眼神,桓彦范脸上的笑意略微收敛,他的眼神闪烁,一刻戒备而不安。
可阿弦却并没有说什么,只道:你要是真想知道狄大人的法子管不管用,那么,今晚上在我家里留宿如何?
桓彦范见她神qíng如故,才又转忧为喜:那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怕有人吃醋。
阿弦咳嗽:谁?
桓彦范眼珠转动:当然是周国公了,听说他上次特意请你去踏青,谁知却让人把你拐走了,我都替他不平呢。
阿弦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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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桓彦范果然便留在怀贞坊。
阿弦把底下人都打发了,同桓彦范在堂下坐着,闲说些奇闻异事。
两人闲话间提起那日上巳节踏青,桓彦范评点王勃杨炯等人,说道:这位王子安是个能人,就是身子有些虚,这样高才的话,只怕不是长命之象。
阿弦道:你几时改行算命打卦了?
要真的会这一行倒是好了,我先算算自己。桓彦范随口道。
阿弦愣怔,随着他这句话,心头似微微涌动。
桓彦范随口又道:四大才子里,你好像只骆宾王一个没见过了?那个人却更是个才高八斗却眼高于顶的人。
两人说话之时,玄影就趴在屋门口上,似乎假寐。
只有那只小黑猫不时地窜上跳下,桓彦范对玄影很是喜爱,却并不喜欢跟黑猫亲近,一旦小黑猫靠近,他就会猛打喷嚏,忙不迭地推开。
眼见亥时过半,将到子时的时候,玄影蓦地站起身来。
外间响起了大门被猛烈敲击的声响。
桓彦范正有些倦意,张着嘴在打哈欠,猛然被这一针激烈的敲门声吓得把那个哈欠都缩回去了,却引发一阵鼻酸,颇为难受。
这么晚了,什么人?他忍不住问。看阿弦之时,却见她的脸上多了一丝了然于胸的冷笑。
难道桓彦范揉了揉鼻子,定定看着阿弦。
这会儿,玄影已经跳出了屋门,而在外间,那老门房也打开了大门,有个人匆匆跑了进来。
这夤夜前来的,却是陈基。
玄影高兴地随着陈基重又跑了回来,陈基却顾不上理会他,冲进门来,才要说话,猛然看见桓彦范在身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