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彦范是急匆匆找来大理寺的,进门后便对袁恕己使了个眼色。
袁恕己忙叫房内的书吏退下,桓彦范抓住他手腕。
石破天惊地,他说道:天官,像是要悔婚。
什么?袁恕己失声。
这会儿,就算是桓彦范对袁恕己说他原本是女扮男装,袁恕己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惊骇。
这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回答,虽然知道桓彦范是长安城第一号的包打听,他传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但这一件,袁恕己不敢相信。
我也觉着不可能,桓彦范道,不过听说皇后已经许了,只不过消息尚未传出,旨意也还未降落,外间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什么?!就算这会儿天崩地裂,袁恕己的反应也不过如此了。
这一刻,心底眼前一片茫然,继而想到那天在户部门口的一幕当时崔晔的脸色就很难看了,难道,是因为这样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他知道不可能,却忍不住如此想。
但是,为什么?他涩声问。
桓彦范摇了摇头。
要是连桓彦范也不明白原因,这长安城里知晓此事的只怕就不超过两三个人。
那阿弦知道了没有?袁恕己忽然想到一个极重要的问题。
她当然知道了。桓彦范脸色一沉,前所未有的严肃。
袁恕己哑口无言,继而道:我们、我们去找她,她这会儿应该在
不用找了,桓彦范皱眉,今日她去了尚书都事周兴家里吃酒。
顿了顿,桓彦范又道:听说陈基也会去。
袁恕己无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qíng,就像是一万只飞鸟眼前掠过,遮天蔽日,嘈嘈杂杂,无法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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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都事周兴宅邸。
周兴所住的地方,也在平康坊的边沿,最是龙蛇混杂的地方。
长安居贵,周兴的宅子不大,也还是租来的。
阿弦骑着马,独自一个人而来,周家只有三个下人,一个厨娘,另外一个跟随周兴跑腿打杂的小厮,还有个年迈的院公,负责洒扫庭院,兼当门房。
虽然请客,门口并没其他客人,也没有迎客的,阿弦自己把马儿栓好,端量了一下,认定没找错地方。
门却是敞开的,阿弦迈步入内,院内无人。
她径直往前,才到堂下,就听见里头说道:这个要怎么杀呢?
另一人道:你是仵作,这个还要问我?
阿弦心头凛然,听出这前面一人是周利贞,后面接话的却是周兴。
只听周利贞笑的低低:许久不曾做此事了,有些胆虚。
周兴道:一回生二回熟,只是要手脚快些,客人要来了。
阿弦忙后退一步,扬声道:家里怎么没人?
话音刚落,周兴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他身后跟着的那人正是周利贞,他的手中却提着一条肥硕的大鲤鱼,还在甩尾挣扎。
周兴笑道:原来是女官先来了,快请入内。又回头对周利贞道:快到厨下去杀,要利落些。
周利贞把鱼放下,先向阿弦行了个礼,才又提了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