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城的禁军有些慌乱,见了崔晔的车驾,忙来禀报。
原来是在前方的两条街外,发现了谏议大夫明崇俨,不知为什么,像是被什么人伤着了。
明崇俨名头甚大,禁军知道非同小可,正一面派人去报上头,一边儿想要带明崇俨前去医馆里疗治。
谁知道,不管他们用尽了什么法子,都无法靠近明崇俨一步,明明他就在前方,相隔一步之遥,却偏偏没有人能近身,所以才如此慌乱惊疑。
崔晔听说,忙从车上跳下,随着禁军的指引往前,不多时来到一条僻静的巷落,远远地果然见明崇俨立在原地,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看久了才发现他一动不动,且走近了,更发现他的肩头隐隐地有血渗出。
此刻,正有两名禁军不信邪地往前靠过去,但不管他们怎么试探,好像明崇俨身外有一层无形隔膜,把他跟众人隔开,为首的小统领正焦心,见崔晔来到,却蓦地心头一宽。
崔晔见明崇俨这幅模样,也是有些意外,他心里明白,明崇俨如此,只怕是中了招了。
明崇俨是术士,眼前这种怪奇的景象当然也不能用常理来推测,崔晔猜测明崇俨可能是跟什么人斗法,又或者是不甚中了别人的术,才落得如此境地。
禁军们早就给他让出路来,崔晔上前,抬手往明崇俨身上拍落,果然也像是那些禁军一样,距离明崇俨一步之遥的距离,再也无法碰触。
崔晔走到明崇俨正面,却见明大夫双眸紧闭,竟犹如梦游般的模样,除了他嘴角微微抽动,显示并非是简单地梦游而已。
崔晔唤道:先生,您怎么了?他起初还怀疑明崇俨是被人点了xué道无法动弹,但是见这种阵仗,便确信绝不是点了xué道这般简单。
明崇俨的眉头皱了皱,未曾回答。
崔晔道:您能听见我的话?我是崔晔,不知有什么能够相助先生?
明崇俨的眉又皱两下,嘴角牵动,却仍无声。
但是在两人对话的这瞬间,明崇俨肩头的血却流的更急了,甚至,他左边原本无伤的肩头,也隐隐透出血渍,而明崇俨的面上透出痛楚之色,却偏双唇紧闭,一字不出。
有几个站的近些的禁卫已经发现一样,众人心中均是一般的骇然。
崔晔自然也发现了这般反常qíng形,但神qíng举止,却仍是不见任何的慌乱。他细细打量明崇俨的细微动作,表qíng,又环顾周遭。
他也并无任何轻举妄动,只是渊渟岳峙,观天瞻地,慢慢地围着明崇俨走了一圈。
周围禁军莫名之余,都捏着一把汗,周围虽立着不少人,却没有一个擅自出声的,这似乎成了天地之间被抛弃的一处地方。
就在鸦雀无声之际,明崇俨身子一震,原来他的眉心也慢慢地出现了一道极细微的血痕,这一下子,却引得众人都惊呼起来。
正在这生死攸关之时,崔晔脚尖斜转,往前踏出一步。
同时右手抬掌,往前势若千钧般挥了出去。
随着他手势一动,手掌所及之处,夜色中竟起了一阵诡异的波动,仿佛是空气中的什么东西被他硬生生地劈破了。
与此同时他的脚尖往前,如同攻矢she出,偏如此沉稳,官靴踏前,落地之时,脚下所踏之处似乎隐隐有一种闷雷般的颤动。
啊是明崇俨低呼了声。
然后他的身子摇晃,如同被秋风撩落的树叶,飘飘dàngdàng往后倒下。
崔晔顺势探臂,将他猛然捞住:先生?
明崇俨半是昏迷,微微睁开双眼,当望见他的瞬间,明崇俨叹道:没想到
只说了三字,便晕厥过去。
知道明崇俨遭遇离奇,崔晔不敢在这种危急时刻就此撇下他,于是便乘车护送明崇俨回到曲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