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恕己道:多半是直接去了大理寺等我。
崔晔道:原来如此。
袁恕己本要告辞,听崔晔问了这句,便道:我还有一件事不解。天官为何居然容小弦子跟在周国公身旁,难道您不知周国公的为人么?
崔晔道:这是阿弦自己选的。
袁恕己皱眉:她虽然聪明,毕竟年纪小,哪里知道世态何等险恶,何况她也不知周国公的真实为人,将她放在周国公身旁,就似伴láng而行,您怎么能放心?
崔晔道:阿弦年纪虽小,但所谓险恶世态,只怕她知道的比寻常世人还更清楚些。至于周国公,他应该不至于对阿弦如何。
对于前半句,袁恕己倒是同意,但是后面一句袁恕己却不敢苟同。他不由道:那昨儿在街头是怎么回事?
崔晔抬头:嗯?
袁恕己道:周国公已经伤了小弦子了,若不是我赶得凑巧,我也不知后果将是如何。
崔晔眸色深深,看不出喜怒之色。
袁恕己哼道:她毕竟叫你一声阿叔,做人长辈,可不好总是装聋作哑撒手不管。
袁恕己本还想再说两句,转念一想道:就算您能看得下去,我是忍不了的,我必要想尽办法让她尽快离开周国公身旁。
崔晔定定看着他,终于道:好,我知道了。
袁恕己在吏部呆了这许久,出门仍往大理寺而去,走到半路,忽然看见玄影从一条街口跑了出来。
袁恕己唤了声,玄影便奔到跟前,边跑边回头叫了数声。
袁恕己顺着看过去:怎么了,莫非是小弦子跟你一块儿来了?
目光所及,却并不见阿弦的人。
袁恕己笑笑,便领着玄影自去大理寺。
来至大理寺,袁恕己将宋牢头,景无殇的卷宗又看一遍,之前在豳州的时候曾也有钱掌柜的卷宗,日前因从阿弦口中得知钱掌柜卷入此案,已派人飞马前往豳州调取。
袁恕己看罢,心中转念,便叫人备马。
期间玄影始终趴在他脚下,见袁恕己起身,才也跟着出门。
袁恕己回头道:我要去一个了不得的地方,你跟着不便,你乖些留在这里,回头买jī腿给你吃。
玄影仰头看着,汪地叫了声。
袁恕己笑笑,转身出门去了。
袁恕己这次所去的地方,却正是司卫少卿杨思俭的府上。
事qíng既然查到了这种地步,老宋这里断了,与之相关的杨府成了唯一的线索。
但杨思俭是武后的亲戚,又跟东宫过从甚密,贸然前往,十分冒险。
袁恕己却已经顾不得了。
彼时恰好杨思俭在府内养病,门人通报,将袁恕己请了入内。杨思俭出厅相见,问起来意。
袁恕己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下官如今正在查朱雀大街的那宗公案,如今查到身死的那宋牢头跟府上的一名小厮是旧相识。
杨思俭诧异:竟有此事?我府上的小厮怎会跟府衙的人认得?不知是哪一个?
袁恕己道:请问府中日前是不是有个小厮忽然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