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昭琢磨不透此人,心里不痛快,便愈发觉得此人在挑衅她。
于是曲昭倏尔就笑了,浑身流露出一股纨绔劲儿,睥睨地扫过那男人一眼,嘴角也抬了起来,她没有停留,转瞬便走进了金砖铺陈的地道里,她整个人显得漫不经心,却又将这份倨傲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曲昭余光里,是那位琢磨不透的男人略略一顿的脚步。
曲昭终于舒坦了,论挑衅和试探,还得看她曲昭小将军。气死你!
第2章 地宫02 甩了他,跟我走。
地道曲折,视野狭窄。
曲昭跟在侍女后面,缎靴踩着价值连城的金砖路,她不动声色地记着路线,阶梯上上下下,路径左绕右拐,都是为了让来人辨别不了地道出口的所在地。
莫约一盏茶时间后,曲昭随着侍女停在了一堵木雕墙面前,木雕墙上金莲盛开,神佛共处,红烛燃火,左右嵌着神态凶悍的狮兽,左边的狮兽嘴口里摆着一盏烛灯,曲昭看着侍女将手里那盏烛灯放进右边的狮兽嘴口里,“咯哒”一声,这堵木雕墙向两边各自展开。
侍女盈盈福身,退避一边,“小女便送各位主儿到这了。”
曲昭朝她略略颔首,缎靴迈过最后一道金砖砌成的门槛,她与关言对视一眼,两人都读懂了对方意思——这地宫虽名为地宫,却并非在地下,来路共有三十二道朝下的金砖阶梯,三十一道朝上的金砖阶梯,而她再迈过这道门槛后,外面的砖石又高了一阶梯,与醉宵酒家处在同一高度上,还是在地上。而路径图平展开来,基本是抵消了东西走向的距离,地宫与醉宵酒家相聚不远,甚至处在一条直路上,怕不是只隔了两三条街。
曲昭忽而就笑了,区区雕虫小技,别妄想骗过塞北回来的小将军。
出地道后,曲昭眼前有缈缈熏烟,鼻尖是典雅的檀香,盏灯不多,有些昏暗,周遭已经站了些人,有些三两围聚,坐在木桌边打牌九,他们衣袍前襟都有几寸圆径,或大或小,昭示着文官官阶。有些则是点有戒疤的光头,披着红袍袈裟,手里转着檀木佛头串成的佛珠,眼神不离方台台面,侍者在那里摇骰子,大小两边都压了好些银票,他们显然也已经下注。有些年轻的纨绔则玩些投壶射箭的怡情游戏,输了的,自然要喝完酒樽里的酒水。
曲昭扫了一圈,基本确定,地宫聚集的都是些颇有权势的贵人,和这些贵人不务正业的子女,而地宫则是一家私密赌场。
嘿,这就巧了,曲昭也是个纨绔啊。
曲昭揣着自己袖袋里的银票有些磨刀霍霍,虽然家里是断然不会允许她出来赌博的,但是俗话说的好,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她在京城过够苦日子了,就怡情一下,她保证三把收手,连夜回塞北,再不过问京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