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仁招来阿肆,手指在羊皮纸上点点,吩咐道,“老李失踪这件事说不定就和这张地契有关。你去户部,把和老李一同参与过土地竞拍的人都找出来。”
“是!”阿肆领命离开。
处理完羊皮纸后,宗仁把目光投向了曲昭发现的血衣。
宗仁将血衣平铺摊开摆在地面,这套衣裳自前襟到裤腿都是干涸的血迹,不难想象出老李受伤后鲜血泊泊涌出的场景,“姐姐,你说什么样的伤口能让这套衣裳像是在血海里浸泡过一般?”
曲昭思忖片刻,“首先,这样的出血量,基本排除了木棍一类的钝器攻击,是锐利的武器造成的伤口。
而后,这套衣裳是完整的,所以伤口不在胸、腰、腿、股这四个扎进去会大出血的地方,因为扎在这些地方,衣裳肯定会有破裂的痕迹。
所以,致命伤出现在脑袋或者脖颈,血柱自上往下落,就可以淌湿一套衣裳。”
宗仁认同的点点下颌,“姐姐说的在理。
在我经手的案子里,这个血量应该是被割到了人体最重要的几个部位,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如果我没有想错,老李是被人偷袭,当场毙命,然后尸体被带离。”
话音刚落,原本站在靠后位置安静听着宗仁推演的关言忽然就拨开前面几个士官,走到宗仁面前,他说话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情绪像是绷到极致扯断的珠线,串珠上一颗颗珠子往深渊坠落,“老李只是下落不明,就算这套衣衫是他的,你没有亲眼目睹,就不能胡乱猜测他已经离世,他可能只是受伤流血了而已,好人总是长命的......”
关言眼珠发红,他忽然就看向曲昭,像是溺水的人在奄奄一息之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昭昭姐,他是不是还在针对我,说这些话气我,老李真的没救了吗?”
宗仁眼眸平静,“我并没有针对你。绑架劫持活人和处理掩藏尸体的方法是大相径庭的,为了早日破案,我必须作出最合理的推演,如果在这一步上顾及你的情绪走错了,一步错步步错,越错越离谱,最后就抓不到凶手了。”
曲昭叹了口气,“关言,凭我过往的经验来看,亦是如此。”
曲昭一贯不会安慰人,她拍了拍关言起伏着喘息的后背,“你节哀。早日将杀害老李的凶手逮捕归案,也算是替他报仇了。”
“我节不了哀!”关言浑身猛地一晃,眼珠往上一掀,当场直挺挺的晕厥过去,连带着他脏兮兮的衣袍倒在黄土地上,引得周遭的士兵们一阵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