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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昭看得心惊胆战,而躺在病榻上的男人纹丝不动,仿若无知无觉。只是当曲昭视线缓缓上抬时,却看见了一双掀开的眼眸。

    那一刻,曲昭终于知道了,他连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娇生惯养都是假的。

    宗仁平静的望着悬在头顶的雕花梁柱,任凭铜钳子在他肩伤上削骨碗肉。

    忽然,宗仁好似察觉到外面的注目,艰难的侧眸去瞧,却只在窗柩麻纸上瞧见了一个漏风的空洞,窥得外面空阔的游廊。

    宗仁的视线暗淡了几分,又转回头,无声的承受着疗伤之痛。

    一扇木门之隔外,曲昭颇为气闷的在别院里踱着步子,“撒谎精,害我白担心你一场!毕竟你那张脸,一哭起来谁都忍不住要关切你!”

    结束了忙活赶回别院的詹子骞恰好听见了曲昭的牢骚,立马从宗仁挚友的身份对曲昭的话给予了充分肯定,“昭昭姐,你是在骂宗仁吗?我可以负责任的跟你说,他就是这种人,请你骂得再狠一点。”

    詹子骞顿了顿,却又补充道,“但是昭昭姐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样一个小气抠门、斤斤计较、手段狠戾的人,为什么对上你时就变成了一个掏钱大方爽快、以挨欺负爱吗挨打为荣、并且对你总是有着无限度包容的人?说真的,我家养的狗如果因为侍者疏忽少喂了它一日吃食,夜里我回来的时候它都会朝我吠两声。

    宗仁这样,简直连狗都不如对不对?

    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哪怕是江洋大盗都可能是一个对妻子还不赖的好丈夫,何况宗仁并不坏,他把好的那一面都留给了你。

    世上也没有绝对坚硬的人,谁都有柔软细腻的地方,连刺猬的肚皮都是软的,宗仁只是把自己的软弱都掀开来给你看了。”

    “当然了,我并不是因为感觉你俩之间的气氛不对,在这里充当宗仁的说客。”詹子骞的目光看向那间紧闭这的木门,“我只是,想替我那个在你面前木讷笨拙的宗仁说一句,这个世上他对不起谁,都不会对不起你。如果他说有一点想你,那他就是很想你。如果他说有一点喜欢你,那他就是很爱你。如果他说爱你,那他就愿意把命给你了。”

    曲昭冷笑一声,“你还说不是在这里当说客?”

    詹子骞讪讪的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昭昭姐,说着说着没忍住。”

    与此同时,那扇紧闭的木门吱吖一声敞开了,郎中提步缓缓走出两步,朝曲昭和詹子骞喊道,“伤患救治成功,患者家属过来一下,我给你说下注意事项。”

    詹子骞抬手推了曲昭一步,自己则后退了一步,无声朝郎中宣告谁才是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