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修改战斗秩序方法中引进了行动分析法。这个设想是皇家加拿大骑警队反间谍处处长特里格恩西首先提出的,即对苏联大使馆的所有人员的已知行动进行调查,并建立关于他们行动的一个全面的概念。通过这个办法,有可能获得克格勃官员的身份特征的重要情报。
但是,变化最激烈的是在行动科。迈克尔麦考尔是这个科的领导人,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反间谍专家和调查员。马丁和麦考尔把行动科作为实战战场。虽然我们的力量要比俄国人的力量小得多,可我们采取了进攻的态度,不断改变策略,以破坏克格勃的活动为目标。克格勃习惯于事先对我们的行动作一个彻底的预测,我们的某些计划也搞得很鲁莽,譬如在伦敦大街上扒窃所有已知的克格勃官员的腰包,希望收集到一鳞半爪的情报。虽然这种方法是不成功的,可是它能使俄国人感到他是多年来第一次遭到了进攻。此外,还有一些更有意义的修改。苏联移民间谍网毫无疑问是被克格勃渗透得最为厉害的,后来被解散了。在双重间谍案件上采取的方法更具有攻击性:办案人员陪着双重间谍去和他们的克格勃上司会晤,并警告克格勃官员,如果再抓住他们招募英国人当间谍,就向外交部报告,并把他驱逐出境。麦考尔和他的人开始进行大胆的尝试,企图招募克格勃的人来当我们的间谍。虽然未获得成功,可我们希望这样策略上的变化可以把怀疑的种子撒向肯辛顿公园内的俄国大使馆里。
麦考尔在执行这些新策略上很有一套。有一次,一名在皇家兵工厂制造新型博福斯炮弹的技术人员告诉军情五处,有个克格勃官员在接近他,让他提供新炮弹的样品。麦考尔安排工厂造了一枚假炮弹,里面装满沙子,在外表上看像是真的装了火药一样。当双重间谍在南部伦敦公园把炮弹交给那俄国人时,麦考尔立即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对那俄国人说,他这样公然携带英国的绝密武器惹下了很大的麻烦,肯定要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克格勃的官员们都怕被驱逐,其中一个原因是这样会使他们失去在国外工作的神气地位,但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失败。任何失败都会自然地使他们自己的反情报官员产生怀疑。麦考尔还勾勒了一个图景:一个结实的伦敦警察把这个不幸的俄国人带到一处秘密的地牢里去拷打折磨。那个克格勃人员听了之后,失去控制地颤抖着。
别摇那炮弹,看在上帝的分上,麦考尔大声吼道,会把上面的导火栓引发的。
那俄国人扔下炸弹,飞一般地跑出公园,仿佛在被泼妇追赶似的。第二天,他就乘飞机回国了。
实际上,外交部那种不大愿意给予支持的态度是远近闻名的。我们多次要求驱逐我们抓住的正在招募或指挥间谍的俄国人,可外交部负责英苏关系的北方司多半都是否决我们的案子。我间或也参加北方司的这类会议,就某些俄国外交官已经干了些什么作技术上的汇报。会议总是遵循一个模式:军情六处的代表总是反对搞驱逐,他们害怕莫斯科采取报复;外交部则害怕破坏即将举行的重要的裁军谈判或者害怕影响一笔即将成交的贸易谈判,所以他们总是要喋喋不休地权衡。有一次,我和考特尼扬从那富丽堂皇的委员会办公室出来时,他低声地对我说: